“对不起……”澹台治白着脸,他主动将脖子往刀尖上靠,任由锋利的刀锋划破他颈上的皮肤,鲜血股股流出,“我以为母后能照顾好你。”
他像一个举手投降的囚徒,甘愿将自己的生命送进了行刑人的手中。
“皇后娘娘对待我很好,可她不是我在等的人。”
令婵语气从癫狂到平静,如同她逐渐熄灭的,已经燃尽成灰的爱情,“安王回来的第一个月,他在庆功宴上向我求婚,为我忤逆乾化帝,为我说服淑妃,我决定嫁给他。”
“不是!”澹台治僵硬的眼珠子转了转,他恨声道:“我固然有错,可你以为澹台时就是什么好东西吗?”
“骂你的,编排你的,造谣你的那些污言秽语,通通是他在离京前安排下去的!他生怕你在他回京之前嫁给了别人,他为了留下你不择手段,宁愿让你遭受这些委屈!”
他的情绪激动极了,就连脖子上的刀越捅越深也顾不得,任由鲜血流了令婵满手。
“我知道啊,”令婵扯扯唇角,发现自己实在笑不出来,干脆放弃了,她冷漠道:“什么爱不爱的,有什么紧要?我向安王求过亲而他答应了,并且实现了自己的诺言,那我也应当践诺。”
“总归我是要嫁人的。”
一地狼藉的室内,令婵的长睫轻眨了两下,将眼中曾经璀璨热烈的感情搅得粉碎。
他的月亮不见了,他怎么也找不到……原来是被他亲手打碎了。
令婵索然无味的拔出刀子,带着满手鲜血下逐客令,“太子殿下,你该走了。”
澹台治不想走,他抓着令婵的手,带着手中的刀,眼也不眨的顺着脖子上的伤口又一次的捅了回去。
他低声哀求道:“阿婵,阿婵,不要离开我,不要嫁给他……”
“我不该伤害你,不该恶意揣测你,不该用语言侮辱你。你这么好,我居然不信任你,刚刚那一下是我昏了头……我都还给你!”
他说着说着,深级自己最大恶极,又咬牙切齿,毫不手软的给了自己几刀。
令婵的手掌被鲜红的血液浸湿,握不住刀,漂亮的礼物便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而澹台治还在嘀咕不停,“都怪我,我不该质疑你对我的真心,是我配不上你,对不起对不起。”
每说一句,声带在喉管中震响,伤口的疼痛便又更剧烈一分,而澹台治在这剧痛中,感受到某种赎罪般的快意,他一刻不停,声声哀求:“阿婵,阿婵我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
房间之中,烛火昏昏。
漂亮的少女睁大了眼,被高大的青年单手手禁锢在怀里。
澹台治的鲜血流了满身,鲜血顺着湿答答的袖角滴落,还有一部分通过接触的衣料,染红了令婵的寝衣。
粘粘腻腻,惹人不适。
令婵皱这眉,嫌弃的推了推澹台治,“回你的东宫去,别在我这儿发疯。”
人高马大的太子殿下,竟然一推就倒,扑通一声,倒在了令婵铺着的柔软地毯上,流淌的鲜血将洁白的毯子弄得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