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盯着下面面色各异的脸略一抬手,便有小厮拿出临摹好的,写有各家公子妄言的长卷给他们看。
傅夫人盯着小沈大人,寒声道:“沈家自诩清贵人家,小沈大人连与我与我这个妇人说几句话都忍不得,却出了沈公子这纨绔?!”
“对着我家大公子,诽谤小女的那些污言秽语,肮脏至极不堪入耳!沈家就是这等家教吗?”
小沈大人脸色青白交错,他嘴里被塞了布,又要端着自己的仪态风度,一声呜咽都不肯出。
傅夫人环视一圈,道:“我儿在边疆浴血奋战,抛头颅洒热血,保这京中的歌舞升平热闹繁华,诸位大人在背后竟然这样诽谤侯府的女眷,揣测侯府的教养!真真是令人寒心!”
“三日之内,请各位公子亲自上门来与我家女儿道歉,否则,这事儿没完!”
傅夫人长袖一甩,起身便走,只留下两个冷冰冰的字,掷地有声,“送客!”
接到消息的多受害人家纷纷气的头昏脑胀。
他们家孩子被人打了!如今躺在床上下不了地,施暴者还如此气焰嚣张!让被害人给他们上门道歉!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一个本就不检点的女孩子,和许多外男勾勾缠缠,自家孩子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就算有些夸大其词又如何?若是傅小姐自身德行无暇,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传她的闲话!
能在京城养出横行无忌的纨绔的,基本上都是权贵之家,愤怒难平,齐齐向乾化帝上了诉苦的折子。
乾化帝通通留中不发。
有些家族嗅觉敏锐,马车拉着伤还未好的子孙,上宣威侯府赔礼道歉,姿态极低,相当诚恳。
傅夫人接待了他们,礼貌中带着冷淡,十分客气的叫来了傅闻章,“犬子护妹心切,一不留神下了重手,实在不好意思。”
轻飘飘的,不像是道歉,更像是警告。
第三天。
正好是大朝会。
小沈大人在朝堂之上,狠狠参了侯府一本,状告傅闻章恃功生骄,行事狂妄,宣威侯教子无方,内宅失调!
乾化帝一抬眼皮,冷笑,“你去给朕带回北狄王的头颅,朕也准你如此骄横!”
天子之威,如雷霆震响。
下了朝会,带着伤员前来道歉的人将侯府的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各色金银珠宝字画古玩,甚至是房契地契,流水一般抬进了令婵的院子。
都是歉礼。
谁都知道傅闻章是在仙人跳,他一天跟赶场似的,去了五六个地方,打了十几号人!
他就是故意引人说出了不该说的话,然后找理由把人打了一顿!
可那又如何?他是刚从边疆回来的大功臣,简在帝心,乾化帝显然是要袒护他了,他们还能跟乾化帝作对不成?
不仅不能生气,还要做小伏低,只求侯府的少爷姑娘们尽快消气!
明日就是庆功宴,今日不陪礼,难不成要等着傅闻章明日在面圣时狠狠参他们一本!
对于这些人,傅夫人连一句像是威胁的道歉也没了,她甚至不出面,只让管家接待这些在朝中颇有品级的大官们。
屏风之后,她看着那些人屈辱的向管家赔礼,冷笑一声,摸摸令婵的长发,“娘说了,会给你撑腰。”
“乖儿,解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