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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时坐在假山的阴影里。
他冷眼望着远处嬉闹的少年少女。
他的兄长还是带着那副令人作呕的假面,他讨厌的姑娘红着脸,鬓角戴着那朵碍眼的花。
海棠这种小家子气的花和她一点也不衬。
丑死了。
比澹台治的假笑还丑。
眼睁睁看着这两人的相处一天比一天更亲密,在一起的时候眼里只有对方,直接把他当空气。
澹台时有生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
他是不是让澹台治过于得意了?
凭什么他的婚事坎坷不顺,母妃想尽办法的阻挠他的大业,而澹台治坐享父皇母后的宠爱支持还不够,还即将拥有喜欢的姑娘?
还是他送去的。
不可以。
没有波折,就让他来给澹台治制造波折!
……
一大早,林家就乱了起来。
嘈杂的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嗡叫个没完,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越来越重,越来越多。
令婵难受地皱眉,烦躁地将被子捂过头顶。
到底为什么这么吵?
观琴的声音像隔了一层迷雾,听不清楚,“小姐……小姐……起床了!”
突然一切安静下来。
闹人的说话声,脚步声,碰撞声都消失不见。
令婵舒适的松了一口气,可没等她重新睡熟,一只滚烫的手突然伸进了她的被子里,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将被子剥离了她的脑袋。
天光刺眼。
令婵迷迷糊糊的眯眼,可她还是不愿意起,使劲儿把自己的脑袋往旁边的阴影里缩。
她的脸又碰到了那只滚烫的手。
动作很轻,像拂过落在刀尖上的绒毛一般,轻轻的落在她的脸颊上。
这里的肌肤柔软光滑,看不出来曾经有过一道长箭留下的伤疤。
……有点痒。
令婵皱了皱鼻子,喉咙里冒出小动物般的哼唧声。
那只手像是被吓到了一样,飞速的收了回去。
短暂的安静很快过去,令婵又听见窗外传来恼人的声音,“……快去把那个懒虫叫起来!哪家的小姐像她一样睡到日上三竿?说出去都丢了我姨母的脸……”
罗里吧嗦气势十足的吼了一大堆话,却遮盖改不了那股外强中干的心虚。
令婵理都不理,倒头继续睡。
等她睡饱了起床,就看见观琴坐在她的床边,她要穿的衣服已经摆的整整齐齐。
观琴伺候令婵穿衣洗漱,小声道:“安王殿下来了,指名道姓要见你,可小姐你怎么叫也叫不起来,他一直在老夫人那发火生气。”
观琴之前从来不会守在她的床边,等她起床,令婵悟了:“你是被安王殿下指使来叫我起床的。”
“嗯,但是小姐睡的太香了,”观琴道:“我不忍心把小姐叫起来。”
“干的好,”令婵立刻大力夸赞,“他才不值得我为他早起。”
“小姐……”观琴瑟缩道:“安王殿下刚来的时候闯你的房间,我没拦住,让他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