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头回见到这么豪气的小客人,见林厌离和李竹酒二人衣着不凡,便以为二人是太楠城中达官贵人家的小姐,说话也拘谨了一些。
等一行人在船舱内坐稳,船老大撑篙摇橹,驾驭帆浆,向着海中小岛驶去,同时吆喝道:“今日儿海面平静,但还是有些风浪,小姐可要抓稳啦,磕着碰着,下人的罪过就大了。”
一路平稳,没有什么风浪。
“这海也知晓小姐要来看风景,竟是一点浪也没有,小姐洪福齐天……”
船老大一阵马屁,拍得啪啪作响。
林厌离坐在船头上,看着海面上经久不散的雾气,忍不住问道:“老先生,平常时候海上也有这么多雾吗?”
船老大停下动作,笑道:“寻常时候没有雾气,倒是日暮的时候会有些稀薄的雾水,这两日天气变化快,天象有些乱,雾气浓郁一些也不奇怪。”
李竹酒小声嘀咕道:“这雾气可以隔绝神识,有点儿古怪,不是什么寻常天象。”
林厌离放出神识,果不其然,神识只是铺盖十来米,就半分动不了了。
“确实有些古怪,小心些。”林厌离跟秦琨羽和李裳嘱托一声。
越靠近岛礁,雾水就越浓,甚至到五米之外不识前路的地步。
船夫撑篙摇橹,缓缓靠近小岛,林厌离发现岛屿旁边林立了不少船只。
船夫小心撑篙,在船只中间杀出一条路出来,将船锚抛下,稳稳地将船靠在岸边。
“两位小姐也是来岛礁上参加诗会的吧!”
“诗会?”
“昨日儿下了不少雪,城中有不少读书人来这边赏雪喝酒,于是有公子哥掏银子在这边弄了一场诗会,这些船应该是那些读书人前来参加诗会所乘的客船。”
林厌离点点头,“雪中饮酒作诗,倒是风雅,劳烦老先生在这里等我们。”
老者掏出一只暖壶,壶中是热好的黄酒,嗦吧一口:“小姐太客气了,俺既然收了你们这么银两,别说等一会儿,小姐就是在岛上玩几天,俺也要陪着。”
话既然说明白了,林厌离也不在船上耽搁功夫,小腿一迈,跳上岸,跺了跺微微发麻的脚丫。
李裳将剑匣打开,背在身后如同开屏孔雀。
秦琨羽如今已经不需要进行挥剑练习,那把沉重的玄铁重剑和剑匣一起收入可储物袋中,看着很是轻盈。
李竹酒搓了搓手,指了指耳朵道:“不觉得周围太安静了么?”
这话是对林厌离和秦琨羽说的。
秦琨羽微微皱眉道:“船家说岛上举办了诗会,既然赏雪饮酒,断然不会这么安宁……”
林厌离袖中飞剑遁出:“各自小心些,不要在雾中走散了。”
说完,林厌离将李裳的手攥进手心,十分认真道:“李裳,千万不要松手。”
李裳怔了一下,紧紧握住林厌离的手,跟着林厌离身后缓步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的黄土泥巴路变成了林荫小道,林厌离面上显露出一丝紧张,正打算同李竹酒吩咐一声,却是发现李竹酒和秦琨羽在自己的神识范围中消失了。
猛然回头,林厌离瞳孔骤缩。
她身后的李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秃毛黄毛猴子。
林厌离一把甩开手臂,正要冲黄毛猴子递剑时,那黄毛猴子竟是悄然消失在雾里。
“这手,今天得洗十遍!”
林厌离召来清水,也不顾水温冰凉,一股脑浇在掌心上
兴许是膈应,林厌离从储物袋中取出皂角,当真洗了十遍手。
做完这些,林厌离忍不住骂了几声,脾气本就不算太好的她,提着剑一连剁了好几棵粗壮树木,才算消气。
稍稍定神,林厌离开始环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