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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景昭沉默了片刻,最终也只是落下了重重的一声叹息。
他起身,目光深深的看了江宁一眼,随即转身,准备离去。
前进的步子猝不及防的绊到了江宁身前的铜盆,铜盆倾翻,落下了叮铃咣啷的一声利响,盆中水泼洒一地,血腥味在车内散开。
穆景昭步履踉跄的出了马车。
穆景昭离开之后,折柳找来了太医来给江宁查看伤口。
章太医仔细给她处理包扎之后,又仔细叮嘱了几句,让她不要沾水,多修养,按时换药之类的事情便离开了。
江宁的伤势倒是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明明看上去伤口极深,极为严重的模样,本以为就算是没有伤到骨头筋上也少不了损伤,结果没想到那血腥恐怖的一片也就是膝盖所受的所有伤害了。
章太医查看的时候甚至对自己医术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一连查看了四五次,这才终于确定了江宁只是受了一点点皮外伤。
接受这个事实之后,他忍不住感慨,江宁的身体倒是如今宫中众人中最为强健的。
只不过这时,江宁完没有跟他说笑的心情。
因着沈清蓉伤势的缘故,车队在这条小溪边驻扎了好些天。
这些日子,江宁闭门不出,除了折柳之外的不见任何人。
虽说无聊了些,但也还算清净。
她成日便就靠着车窗静静的坐着,思绪却一刻都停不下来。回想起不久前自己跟穆景昭在马车内的那场争吵,心中隐约生出了几分懊悔。
平心而论,这事情的一切都不应该只由穆景昭一个人来承担,他脱不了干系,却不能怪在他一个人身上。
不过,后悔归后悔,既然那天已经把话说到了那个份上,那也就没有来了挽回的余地。
后悔过后,江宁只剩下了大片大片的空白。
于是她便托着腮,看着面前飘动的车窗走神。
就在这时,车窗猛地颤抖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砸了一下,又重新恢复平静。
江宁一怔,缓缓收手,细细打量着自己面前已经恢复平静的车窗,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什么错觉。
下一秒,车窗又猛地颤动了一下,这次江宁看得很清楚,竹片编制成的车窗随着那一下颤抖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包,又响起了两声石子落地的声响。
她这才明白,应当是有人从外面用石子在砸车窗。
江宁思忖了片刻,想了想车队内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应该也就只有穆景昭了。
江宁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伸手掀开了车窗。
出乎她意料的,车窗外一个人都没有,浅滩上的石子反射出有些刺目的光亮,溪水击石叮咚作响。
她心中有些烦躁,挥手就要关上车窗。
就在车窗将要关上的时候,一只野鸡的脑袋猝不及防的挤进了车窗的缝隙,望着江宁的一脸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