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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你听说过人彘吗?他们会吧人制成没手没脚无耳眼瞎的人彘,每天被人拖到闹市区乞讨,没有人知道这个人彘是人为造成的还是天生的,这个人彘就变成了他们的工具,利用人们的同情心获取善款。”
三儿的话让我听得一惊一乍的,感觉后背直冒冷汗。
“我老大有些门路,不过他肯不肯出这个头还得看他的意思,你知道,粘上这块狗皮膏药,不是什么好事。”
我双手抱拳道:“还是谢了,你有这份心意兄弟领情了,不过这个事我还是想自己去处理,至于什么样的结果不重要,听天由命吧。”
“你真的确定?”
我点点头,把酒端起来,给三儿碰了一下说:“兄弟,谢了!如果我还活着,明天这个时候找你喝酒。”然后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再一次充满口腔,然后一股热流顺着喉管燃烧到胃里。
我有点反胃,强忍着闭着嘴巴,过了一小会儿,翻江倒海的感觉才平息下来。
我有点上头的感觉,不过意识还算清醒,又冲三儿抱了抱拳,站起身,站在一旁的狗剩子怕我摔倒,伸手扶了我一把。
我用手拍了拍狗剩子的手,对他笑了一下:“兄弟,我没事儿,走了。”
酒是个好东西,一杯酒下去,浑身上下像火烧了似的,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连走路都觉得自己轻了不少,没管站起身送我的三儿和松开我手臂的狗剩子,自顾走出了酒吧。
三儿在后面喊:“兄弟,我明天在这等你!”
跟三儿不打不相识,论交情,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三儿想结交我,可能有他的打算,我呢,一个走投无路在上海乱闯的烂仔,恐怕是被他高看了一眼。
我没转身,用手往后摆了摆,门口的迎宾笑容可掬的向我弯了一下腰,用她甜美的声音说欢迎下次再来。
我点点头,告诉她我一定会下次再来,下次来,我一定跟三儿好好喝一杯,管他辣不辣喉咙,管他烧不烧胃,来个一醉方休!
那时候去长寿路不通地铁,我出门找了个人问了公交线路,需要转两次才能到鸭舌帽说的地方。
现在是下午六点,距离鸭舌帽说的八点还有两个小时。
我犹豫要不要跟表姐说一声,想想这个点她可能已经出门上班,想想还是算了,她如果知道我惹了丐帮,还不给吓得半死,说不定又生出许多烦恼,既然躲不掉,还不如就这么过去,不就是百十来斤的一条命吗,交出去就是。
刚才喝了一肚子酒,连口菜都没吃,中午的素面早就消化的干干净净,我能感觉到胃在向我抗议,急需填点食物。
我走到大街上,看到有一家饭店,也没问合不合口味,要了一碗米饭和一盘下饭菜。
吃到嘴里才知道,这是一家湘菜馆,这个菜辣的我当时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真不知道天下还有这么辣的食物,结果,我就吃了一口菜,把一碗饭部干掉才压住了像着了火的口腔。
我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被辣肿了,连鼻子呼吸都觉得喷出来的是火苗。
过了许多年,每当我想起我第一次吃湘菜的经历,都感觉嘴巴在冒火。
后来我能吃一些辣的东西了,但是正宗的湘菜还是不敢碰。
总算填饱了肚子,起身出去找公交站。
坐在车上,我还在想,如果现在我退却还有机会,我可以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些人,找一个其他地方去找工作,可是,别的地方就没有争斗吗?别的地方就不会遇到凶险吗?到哪里都可能遇到过不去的坎,躲过今天,躲不了明天,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靠躲永远没办法生存下去。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跟着公交车走走停停,大概七点四十分的时候,我到了鸭舌帽说的长寿路。
这里依然是老旧的街道,没有都市的喧哗,不时有人推着售卖车吆喝着,路上车子不多,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从我身边走过,他(她)们操着我听不大懂的方言,或急或缓,完没有我单刀赴会的心境。
我上小学的年代,正好是港台片进驻大陆,什么古惑仔黑涩会充斥大小影院和录像厅,我们好多男孩子有样学样,也私下组织了好多这个会那个会,我有点武术功底,被大家推举做组织的头,上演了不知多少场的街头打斗,我爸爸那时候做的最多的就是去被打的孩子家里道歉,然后回来对我的一顿胖揍。
我仍然屡教不改,硬是把我们七八个人的铁拳帮发展成三十多人,直到上了高中才解散。
打了四五年,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能挨打,还能会打人。
就连表姐也跟我占了不少光,她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一次欺负,因为谁都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男生见了她都躲着走,她不止一次跟我说,别的女孩子都收过男生的纸条,唯独她没有,不光没纸条,连示好的眼神都没有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