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哭个啥!”扭头朝颖看看,夫妻俩一脸尴尬之色。二女很有眼色的给哇哇大哭的九斤抱起来交给颖,侧脸朝我调皮的笑了下。
颖抱了九斤站过来,歉意的顶顶我肩膀,“夫君莫怪,过些日子就好了。九斤现在正认人,您走了一年多,孩子认生。”
“不怪,没事,”一脸亲切的伸手想摸摸九斤脑袋,这臭孩子一气往一旁趔,看实在躲不过去又在颖肩上哭起来,边哭边拿小手指我,咿咿呀呀的朝他妈告状,很没气节的样子。
手停了半空,没面子的收了回来,自嘲的笑了笑,“洗洗干净就好了,可能外面跑久了身上有味道,嘿嘿。”
认生啊,怎么去怪孩子?不光他,我竟然也有点认生了,又有了当初才来时候的感觉。浴池里就我一个人坐着,二女小脸被热气腾的红扑扑在边上伺候着帮了擦背,帮了梳理头发,就是不下来,能看出她有点害羞。
颖则挖了一盆水一旁照料了九斤在里面扑腾,没有我在跟前九斤明显放开许多,在木盆里弄的咕咚作响,惹的颖不时的教训几句,偶尔还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抬头朝二女笑了笑,“这一年里没少挨打吧?”
二女羞涩的笑了笑,斜眼瞄了颖一眼,轻轻恩了声,坐了浴池边的台子上掂脚朝水里探了探。
没话找话,离开这一年了,心里好些话想和她俩说,可真坐了跟前又一句也说不上来,舌头忽然变的笨拙起来,“家里都好吧?”
二女点点头,俯下身子耽我肩膀上笑了。
好久没和二女交流。一时找不到重点,九斤在那边又奶声奶气的吵嚷,颖不时朝我这边望望。实在坚持不住了,喊了奶妈给九斤抱走才跑了过来,跳下浴池就一脸甜蜜的依偎我身上。开始还不好意思下水的二女在颖下水的同时就出溜进来,第一时间占据我胸膛的位置,颖不乐意使劲给二女脑袋推开。
“这怎么了!”还没等我开口说话,背上地伤疤被颖发现了。用力将我搬过去背对她,轻轻在伤疤处抚摸几下,“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了下,哦,和二娘子无关,是我在农学里弄的。”不在意的样子勾了背后拍了拍,“早好了,皮外伤。看了大,其实没点感觉。”
颖和我直视一阵,轻声叹口气,“出门就受罪,妾身怪谁去?往后再好的差使也不去了。今伤明伤的,大活人有几块好皮像您这么折腾?”
嘿嘿一笑,也不好做太多解释。昨晚念家心切没睡好,此时热水泡着。身边两位夫人耳鬓厮磨的拥抚着,家的独特氛围逐渐回归,身体、心境莫名地放松下来,如潮的倦意顷刻漫布全身,恍惚中倒在颖一侧沉睡过去。
好出门不如赖在家。在外面无论是耀武扬威也罢,锦衣玉食也罢,甚至空间豁然开朗到可以无法无天,有让你放纵的机会。有让你醉生梦死的条件,可一时新奇过后疲倦就尾随而来。很难解释其中的道理,在外面有兰陵陪着,所谓红颜、知己为一体,男士对异性所追求的最高境界;一路逢山遇水,大川名胜尽览于怀,地方上好生招待,连二娘子都学会摆架子;除了欺男霸女、搜刮银钱的恶事不符我做人的原则外。若真想为所欲为还真没多少障碍。至少在岭南我已经有这么干地迹象了。
患得患失的心境,总感觉逍遥中透着疲惫。让我一辈子这么下去可能会疯掉,这不是人过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会变的不是人。想想我和兰陵,两人情投意合,是知己,真正地投缘,一起的时候畅快,想到那说到那,说到那就敢肆无忌惮的做到那,可不知道为什么,日子久了会有种说不上的缺憾。说不上来,彼此间敞开心扉让真情传递地感觉很美妙,没有油盐酱醋的牵扰,没有家长里短的滞绊,每天有说不尽的希奇古怪话题;不用操心二女是不是又耍什么花招让颖担心啦,不用理会颖是不是朝了周围又看上谁家的地啦,二女和老四又因为作坊里的利益打的头破血流啦,到底是谁派来达莱这么古怪的廉价劳力特工啦,云家这些日子是不是又让颖生气啦……
很有意思,身边这些事其实我一样都不关心,可老是围绕自己转,不关心地时候还要假装去操心。要不就会让颖觉得我不负责,让二女觉得自己的坏心思没地方交流,让老四觉得自己的商业才华无人欣赏,甚至让达莱觉得自己傻笨特工的身份被人无视了,连旺财……直到睡醒的时候我才想起它,可旺财很知足,一年来的思念就在这一抚摸间就表达了,兴奋的吊了舌头舍不得离开,几次做出要扑到炕上的动作,我知道它想让我踹它,所以旺财满足地被踹了出去。
“老四呢?”颖在给勾帐,二女爬炕桌上整理一打不知道什么玩意,旺财长嘴顶了门框上朝我窥视,针鼻正卧了院子中间霸道地目中无狗样子,能看出来打我离开后旺财的日子过地很不如意。
“不说还忘了,”颖撂下毛笔托腮寻思半晌,踢了踢对面的二女,“老四多久没过来了?”
二女茫然摇摇头,掰了指头算,最后发觉手指头不够用,很性感的举了脚丫子,见颖瞪她,一脸委屈的瘪嘴朝我撒娇。
“一年了?”拉过二女脚丫子弹了弹,脚心上挠了一把,“你欺负人老四了吧?”
二女摇摇头,朝颖看了眼。
“倒是还打架,”颖伸手朝二女脑门戳了一指头,“可就是地方变了。老四常没朝家里跑过,年上来了次,蘸了个蒜,提了几坛子荸荠再没见人。”
“哦。”点点头,顺手取下一年多没摸的宝贝渔杆一节节摆出来擦拭,“我不在的日子二位夫人辛苦了。”
“怎么说这话?”颖不满的抬头扫我一眼,“妾身辛苦是该当的,跑家里客气什么?”
朝二女耸耸肩膀,笑道“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可能是心里话。”
“别心里话了,”颖笑着给我摊开的渔杆几把又套回去挂好。“您赶紧再歇歇,明天可去给官上复命,前后可是得忙活一阵子。”说着将帐本合上,踢开薄单子扶我躺下,“二女,下去给门栓了,给旺财放进来让它卧墙角。”
二女手脚利索,三两下就爬上来。掐了灯头就钻了过来,一左一右的给我夹了中间……
小别胜新婚,何况大别乎?一夜连续两次新婚地感觉,只能说很奇妙,劳逸结合的典范就在夫妻之间这一动一静间的交流上获得最到位的注释。不是每次都有这种感觉。彼此间的责任偶尔会让这种运动过程化,你情我愿得碰时间,和感情没有关系,纯粹是生理周期作怪。
游刃有余。所谓招数只是花架子而已,无论什么动作只要精通、到位,一样可以起到一招制敌的效果。颖已经尝到我的厉害,太厉害了,俯卧撑练至化境才能发挥这么强劲的功力,从矛盾地产生到矛盾的转移的整个过程实在太完美了。二女如同风雨中的一叶孤舟,在无尽颠沛中迷失了方向,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在漆黑中泛出迷离的光泽。溢湿的汗水中越发显眼,直到发出溺水者被跌宕急流吞没的半声尖叫,硬声声地嘎然而止。
“长了毛脸就是比以前会欺负人了。”二女已经半死,颖轻轻贴了上来轻轻揪了我的毛胡子窃笑,朝我怀里挤了挤,再我腰眼上轻轻一戳,“夫君出去这么久,坏事可没少干吧?”
歇会。那边半死。我这边多半死,劳动强度有点大。关键是在单位时间里均量超过平时的节奏。这年代还不流行超频,乳酸分泌过量,肌肉酸痛,颖知道其中奥秘,不时的恶意积压我的二头肌,我这边哼哼,她那边哈哈。
“要死啊,”朝后面缩缩,给颖坏手扯住,“别惹我,小心再拾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