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句“老王”，他才得以确认。</p>

一晃二十载，当初的顽劣天子，如今却已是中年男子，甚至都够得上中老年了，哪能不陌生。</p>

不过，这种陌生感被一句“老王”击碎大半。</p>

王守仁不禁又想起当初宫中学堂，二人一起捉弄杨廷和的事来。</p>

王守仁深吸一口气，微笑点头：“当然记得。这么多年不见，你跟当初真不一样了呢。”</p>

刚才听到‘朱寿’二字，王守仁当真是被惊到了，好在同时还听到了‘李青’，故才不再忧虑。</p>

可哪怕有了充分的心理建设，再次见昔日君主兼同窗好友，王守仁仍是难以平复心情。</p>

“不想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王守仁满含笑意的说，“这些年，还好吗？”</p>

李青不打扰昔日的君臣二人叙旧，上前俯身拉过他一只胳膊，为其诊脉。</p>

“还不错，开了家酒楼，生意称得上红火，生了几个儿子，如今儿子也都成亲了，都做了爷爷呢。”朱厚照嘿嘿笑道，“来之前，我还想着吓你一跳呢，这下，我也不敢吓你了啊。”</p>

王守仁哭笑不得，“可我真被惊了一下呢。真不敢相信……你会来。”</p>

“其实我早就想来了，只是没有合适机会，金陵那两个姓李的管得严，要不是李青，那兄妹俩也不会让我乱跑呢。”朱厚照摊了摊手，随即笑意敛去，“老王，张永他走了好些年了。”</p>

对张永，王守仁观感挺好，无论是做太子伴读，还是之后的平叛，张永都没的说。</p>

闻言，王守仁也是一叹，轻声安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莫过于用情。”</p>

“唉，真想回到那时候啊。”朱厚照心情低落，“现在张永走了，你也老了，我也就你们几个亲近的人……”</p>

王守仁轻笑道：“不是还有先生的吗？”</p>

“他？”朱厚照撇嘴道，“他可是大忙人，哪里顾得上我啊。”</p>

“呵呵，还成我的错了？”李青缓缓收回手，噎了句回去。</p>

朱厚照干笑笑，朝李青道：“老王他不要紧吧？”</p>

李青默了下，“还好。”</p>

“就说嘛……”朱厚照多聪明，“老王你好好养病，等你恢复一些了，可得让我也尝一尝你们这里的女儿红。”</p>

“自然！”王守仁含笑颔首，朝小厮道，“让后厨准备丰盛酒菜，哦对了，这两位都是我的故交，我们有许多知心话要说，与小辈们也说一下，不要来打扰。”</p>

“是。”小厮哈了下腰，转身去了。</p>

王守仁看向李青，问：“先生可去了学塾？”</p>

“嗯。”</p>

“如何？”</p>

“还不错。”李青笑道，“学习氛围挺好的，这么多人，总有能学会的。”</p>

王守仁苦笑：“可我并不乐观。”</p>

朱厚照：“哎？俗话说，多生孩子好打架，如今大明逐步开展普及教育，你这《心学》，定也会被更多人追捧，哪怕百里挑一，也是个相当庞大的数字。”</p>

王守仁失笑，“你性格还是一点没变。”</p>

“啊哈哈……还咋个变嘛……”朱厚照倏地一敛笑意，作深沉状，“如此，可好？”</p>

“噗哈哈……”王守仁放声而笑，由衷的开心，“就这样挺好的，人活一世，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是件幸福的事。能再见你，能见到这样的你，我很高兴。”</p>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朱厚照自得道，“真正的聪明人，都是通透的，开心的，轻松的。笨人也挺好，没那么心眼，活的也不错。反倒是聪明却执迷不悟之人，费尽心机，往往悲苦。”</p>

李青挑了挑眉，“这话，意有所指啊？”</p>

“你别对号入座好不好？”朱厚照白眼道，“当然了，你有时候也挺执迷不悟的。”</p>

“嘿？你是不是觉得，当着小云的面我不会揍你？”李青瞪眼。</p>

“我跟老王可是一起同过窗的交情，你要是打我，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朱厚照哼哼道。</p>

李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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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五百，马上不，┭┮﹏┭┮，明日不会再欠了，么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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