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你这个提督不够格!”
“你……”东厂提督无奈,只得继续向万喜求援,“万指挥使,圣上可是交代,让我们查汪直罪证,如今他拒不配合,你说该怎么办?”
万喜也有些迟疑,来时,姐姐打过招呼的,但,他心里也不爽汪直。
西厂风头太盛了,压得锦衣卫黯然失色,完全不给他这个新晋指挥使一点发挥空间。
“汪公公,圣上的确是让我二人来查办你。”万喜沉声道,“若你一意孤行,莫怪本官不讲情面。”
汪直脸色也沉了下来,道:“还是那句话,查咱家,得拿出圣旨,不然,咱家要以妨碍公务之罪,拿下二位了。”GoNЬ
“你敢!?”
“锵啷!”汪直抽出三尺青峰,横在身前,淡淡道,“尚方宝剑在此,可要试试宝剑锋利否?”
万喜恼火,有心说:我绣春刀也未尝不利;但一想到人家的是尚方宝剑,不由气势一弱。
再一个,汪直有多跋扈,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当初做站班太监时,就敢杖打百官,西厂成立后的第一战,更是抄了三杨之一的杨家,还拉着一众京官砍了头。
对这种人,他还真不敢撕破脸。
杭州知府一直冷眼旁观,这时见东厂、锦衣卫也被汪直唬住了,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他拱手道:“公公、大人,你们可真有皇上口谕?”
“自然是有的!”东厂提督哼道,“难道我们还敢假传皇上口谕不成?”
“既是如此,那为何……”他瞥了眼汪直,略带揶揄的说,“锦衣卫是太祖设立的,东厂是太宗设立的,还怕一个刚刚组建的西厂?
皇上既然下达了这样的口谕,那之前的旨意,自然不作数了。”
他也怕汪直,但他不得不站出来了,再查下去,他这个杭州知府也干到头了,且还要治罪,最轻也得面临牢狱之灾。
二人眼睛一亮,气势瞬间上来了:“汪直,你可听到了?”
汪直笑了:“一个自身难保的赃官儿,你们也信他?”
“少废话!”东厂提督不爽汪直太久了,如今由头也有了,哪肯放过,“来人!”
“来人!”万喜也响应。
汪直大吼:“来人!!”
随着三人的招呼,两厂一卫三方人马,立时涌进来,整个后院人头攒动。
汪直是来查走私商队的,而东厂提督和万喜是来查汪直的,所以尽管西厂以一敌二,人数仍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抽刀!”
“锵锵锵…!”
汪直话落,西厂番子刀出鞘,雪亮刀锋向前,满脸煞气,虎视眈眈。
东厂番子、锦衣卫气势上顿时矮了一截儿,纷纷看向自己老大。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汪直别的没有,就是有胆,不过,万喜、东厂提督显然没有这个魄力。
真若火并起来,不管是非对错,三个人谁也讨不了好!
“汪直你敢?”
汪直不屑多言,一指两人:“此二人妨碍公务,拿下!”
“锦衣卫抽刀!”万喜怒极,他姐是皇贵妃,他有底气。
既然你俩都抽刀,那我也抽刀……东厂提督腰杆也硬了起来,哼道:“东厂抽刀!”
“锵锵锵……!”
眼瞅着大战一触即发!
见此情况,杭州知府腿都软了。
万喜、东厂提督也是色厉内荏,强自支撑。
老子就不信了,你还真敢让厂卫火并……两人怒视汪直。
汪直确实不敢,真厮杀起来,其性质可比当初杖打百官还要严重得多得多。
于是,他再次拿出圣旨,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着西厂厂督汪直,查办江南走私……”
话一开口,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变。
‘哗啦啦……’所有人跪倒在地,包括万喜、东厂提督、杭州知府。
尽管这圣旨不是下达给他们的,但圣旨就没有站着听的,你敢蔑视皇权,分分钟办了你,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少顷,汪直宣读完圣旨,小心收起:“本督奉旨办差,任何人不得阻碍,尔等可要抗旨?”
没人敢接腔,东厂番子,锦衣卫全看向自家老大。
俩货很怂,不敢否定旨意,
但汪直就不一样了。
他一指三人,“拿下,他日若圣上责罚,本督一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