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一脸纳闷儿,“父皇,瞻基不就是我大侄子吗?”
“……”朱棣脸色阴沉,“没什么事儿,你先回去吧。”
朱高煦脸色一暗:“儿臣告退。”
见他走了,朱瞻基才道:“爷爷,二叔刚才捏得我好疼。”
朱棣一听就怒了,“好小子,乖孙儿放心,下次爷爷见了他,屁股给他打烂,走走走,爷爷带你玩打战的游戏。”
隔辈儿亲,再次上演。
……
永青侯府。
李青在家品茗听曲儿,今儿起的太早,困意渐渐上涌,正准备睡了回笼觉,红袖走来小声道:“先生,二皇子来了。”
“让下人告诉他,我有恙在身,不方便见客。”
李青哪里看不出来这厮目的,他和老二没什么交情,于公于私,都不会帮他。
红袖点头,转身去了。
不久,外面响起朱高煦的大嗓门:“先生是我,高煦啊!”
李青不理,接过婉灵递来的毯子,躺在躺椅上装聋作哑。
他不理朱高煦,但朱高煦理他,在前院叭叭个不停,下人也不敢驱赶,吵得李青一阵头大。
李青无奈起身,来到前院时,朱高煦还在扯着嗓子叭叭。
“别喊了,汉王有事吗?”
一句‘汉王’,让朱高煦神色黯淡,旋即,他快速调整心情,提了提两坛美酒,“先生,今儿咱们得好好喝一杯。”
李青正欲开口拒绝,朱高煦却先一步往客堂走去,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碰上这么个货,李青也是无可奈何,但他倒没什么心理负担。
拿人不手短,吃人不嘴软这事儿,他干了不止一次两次,索性让下人准备下酒菜。
不多时,下酒菜上桌,朱高煦给李青倒了一杯,客气道:“当初若无先生,高煦估计就稀里糊涂地死在了建文手里,我敬先生。”
“汉王客气。”
李青举杯跟他碰了一下,就唇饮尽。
“这一杯,高煦代我们一家,谢先生施以援手。”
“汉王客气。”
“这一杯……”
只一刻钟的功夫,两坛酒家快喝光了,朱高煦的话也多了起来。
开始试探道:“先生,你觉得我怎么样?”
“汉王勇猛过人,非常人能及。”
“那……和我大哥比,谁更胜一筹?”
“这个……”李青为难。
朱高煦会意,探手入怀,捧出一大把金豆子,矜持道:
“知道先生不差钱儿,但这是高煦的心意,也算是答谢当初先生救命之恩,可不是贿赂啊,先生你必须收下。”
朝廷虽然规定,民间不得用金银交易,却不代表着金银无用。
金银随时可以兑换宝钞,但宝钞却不能换金银,因此,金银依旧是硬通货。
朱高煦这一大捧金豆子,不下五十两,着实不少了。
“既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李青一点也不客气,将金豆子尽数扒拉到掌心,揣进腰包。
“就该如此,就该如此。”朱高煦笑的跟个憨憨似的,又问道:“先生,你觉得我跟大哥相比,孰强孰弱啊?”
“你大哥。”李青如实道。
朱高煦:⊙_⊙?
看着一脸懵逼的朱高煦,李青也不禁暗叹:“老二是真像朱棣啊!”
这小表情,跟当年招降乃儿不花,朱棣请他喝完酒,他吃干抹净不办事时,简直如出一辙。
这憨憨模样,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天可怜见,要是朱棣知道儿子给李青行贿,怕不得气得跳脚,他太清楚李青德性了,给李青行贿,跟肉包子砸狗没区别。
朱高煦一脸懵逼,他实在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一大捧金豆子,就是扔池塘里,还能看个水花呢;结果没换来李青支持不说,连个好听话都没有,简直……不是人。
“先生……”
“织造局开工在即,下官公务繁忙,失陪了。”李青抹了抹嘴,起身一拱手,径直向外走去。
留朱高煦一人,在风中凌乱。
朱高煦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来,但主人都走了,他这个客人待下去又有何意义,只好满心愤懑地起身离去。
……
织造局万事俱备,就差开工了,李青去了也没什么意义,左右无事,便去了梁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