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在前,举子争先恐后行走,生怕耽搁了时辰,但偏偏在一个早点摊位那里,有个年轻人趴在桌子上酣睡,嘴里不时有梦呓,或兴高采烈,或踌躇满志,或失意落寞,或痛哭流涕……直至某刻,年轻人猛地“哎呀”一声,苏醒过来。
“啊~!我……”醒来的吕洞宾脸色惨白,双眼发凉,浑身上下尽是冷汗,脑子里充满了梦中的悲欢离合,整个人哆哆嗦嗦颤颤巍巍战战兢兢踉踉跄跄,站不稳身子,说不出话语,平复不了胸中的波涛心意,“我这是……?!”
钟离权见吕洞宾惊疑不定的样子,笑问:“我这酒如何?可有温润心脉,解肝忧,舒愁肠?是否不烈不沉,醇美甘香?喝了不醉不昏,慰藉惊慌否?”
吕洞宾怔在原地半晌,叹道:“酒,酒,好酒,好久呀~!”纯阳子突然高喊一声,点指钟离权,“你这家伙,竟然骗我,哈哈哈哈……”
似是有所觉悟,纯阳子伸手掏出自己的科考文书,用力一抓,“啪!”文书化为飞灰,随风消散,吓了周围其他举子一跳。吕洞宾笑道:“
少年登科意气盛,凌云壮志比鹏程,
佳人相依姻缘落,鸳鸯戏水喜被蒙,
披荆斩棘置文武,睥睨权贵气如洪,
内外上下英名赞,千民万户夹道迎。”
听到吕洞宾一番豪言壮语,周围商户、举子无不都嘲讽他还没有考上科举进士便开始发疯,真是可悲可笑。
其实吕洞宾自己也觉得可笑,他再次唱道:“
鹏程半途折羽翼,登科少年命低迷,
姻缘中结未偕老,龙凤孤飞悲情余,
文武臣官嫉怒恨,权贵盘根猢狲骑,
黑白逆转阴阳乱,白头流落陷惨局。”
言罢,吕洞宾不顾附近人们的诧异目光,转身离开早餐摊位,边哭边笑,又喜又悲,如一个疯子样晃晃荡荡向城外走去。半路上,疯癫的纯阳子无意中撞上“韩湘子”,却是没有与其过多搭话,只莫名其妙说了句“多谢大圣保护多年”便继续疯走。“韩湘子”亦是没有叫住吕洞宾,却颇有深意地看了他许久。
“从无上金仙跌至大罗金仙,又从大罗金仙之位摔下凡尘,历经几世轮回,几世早夭,直至今次才终得觉醒,也不知还留下几分神气,几分英魂。此刻,尚有一道情劫在前等待,倒要看看纯阳道人你如何应对,俺老孙拭目以待。”
感叹几句,“韩湘子”收回目光,不再理会出离城池的吕洞宾,与其他举子书生一同奔赴龙门,参加本次的科举大考。
另一边,吕洞宾出城后来到荒郊野外无人之处,“刚好”遇到正在盗取韩湘子财物的乌鸦和小狐狸,纯阳子没有阻止,就那么直勾勾盯着鸟人父女瞧了几眼。
秋千感应到有人往这边去,怒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偷东西的呀!边上去,好好渡你的雷劫,别连累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