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砚初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飞速的跑回房间。
当看到铜镜里倒映出的人影时,他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沉下来的冰山脸隐约有些开裂,
因为,那脸上画着的赫然是一只王八!
怪不得今天一早那些人看着他,都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可他又不敢拿这动手之人如何,只能自认倒霉,把这苦果给咽下去。
等裴砚初从房间里走出来后,脸上已然恢复如初,段墨言还直愣愣的守在门口没走,一个劲的偷偷笑着,能看某人的笑话,这是他这一年都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情。
“当真有那么好笑吗?”裴砚初脸沉得跟墨汁似的。
段墨言察觉到他生气了,立马又恢复成一本正经的模样,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他不等裴砚初回话就脚底抹油的跑了,等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幸亏自己跑的快,如果再不机灵点儿,那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一定会拿自己当个沙包来出气!
两人相识多年,早就摸清他是什么性子了。
段墨言吐了一口气,瞧着手头没有什么事忙,他换了一套衣服,约了几个猪朋狗友去醉仙居小酌一杯。
三月初,天气不冷不热,十分适宜外出踏青,三三两两的文人墨客相约一起骑马共游郊外,欣赏这春时的美景。
除去这些没有被生活重担压垮,有闲钱的人以外,其他的百姓根本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去踏青,他们正忙着干地里的活计,忙着养家糊口。
段墨言要了一个三楼的包间,一边喝着酒一边望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流,这其中有斗鸟的富家老爷,有斗蛐蛐的纨绔子弟,有一大早赶集来买菜的妇人,有挑着担子吆喝的小贩,也有衣衫褴褛,跪地乞讨的流民。
所谓人生百态,莫不过如此。
段墨言收回了目光,两杯清酒下肚,他就径直站起来,打着扇子离去,不顾身后朋友的阻拦。
到达一楼大堂时,碰巧梁韵带着苏嬷嬷一起前来吃饭。她有意想要在这荆州开一间酒楼,但摸不清这荆州人民的喜好,这醉仙居是整个城中生意最热闹,最火爆的酒楼,来这里取取经应该不错。
人潮涌动的大堂内,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交汇到了一起。
梁韵神情微愣反应过来后,微微福身行了一礼,“段医师许久不见,没想到在这碰巧遇见了您。”
她这些日子应该有在好好的养身体,身材比以前丰腴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段墨言眼里划过一丝惊艳。
“整日段医师,段医师的喊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呢,你叫我墨言就好。”
梁韵淡淡的笑了笑,“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墨言。”
感觉到对方态度里的疏离,段墨言低头有些懊恼,不知自己当初是抽了什么风,居然给她治病时态度如此差劲。
如果一切能重来就好了,他必定不会如此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