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进去一会儿就得出来了,不然误了人家新娘子跟新郎官的时辰。”苏氏打趣道。
“知道了娘,我心里有数。”
周禾娘没有遵循那所谓的规矩,在丁春还没有进来给她掀盖头的时候,她就因为太闷而自个把盖头给掀开了。
沈梨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微微张大了嘴巴,“你……没有盖上盖头吗?”她记得自己成亲的时候,可是一直等着裴砚初来掀盖头的。
周禾娘见到是刚才那位姑娘,眼睛瞬间放了光,“盖了,但是我嫌太闷儿,阻碍视线,又给揭下来了。”
沈梨噗嗤一笑,“看来你还是挺有个性的,我叫沈梨,不知这位新娘子如何称呼?”
周禾娘腼腆一笑,挠了挠头,“我我叫周禾娘,如果你愿意,平日就唤我禾娘便是了。”
“刚才我听到你跟那些人说的话了。”周禾娘说着又笑了笑,“说实话,别人一听到我做出这样的事情都是不屑一顾的,只有你会站出来为我说话。”
沈梨有些不好意思,“原来刚才你听到了呀,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的,其实我为人还挺淑女的,平日里也没有这么伶牙俐齿。”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觉得你做的不好,我反而还十分羡慕你。我没读过书,也不认识什么字,所以一遇到憋屈的事情都是只会动用蛮力来解决,搞得自己的名声越来越差劲,哪里像你,随便三言两语就把那些人给解决了。”
周禾娘眼睛里泛着亮光,倒映出沈梨那张娇艳的面容。
“害,你说那些呀,其实不算的什么。”沈梨抬了抬手,径直坐了下来,“你都不知道我以前在村里啊遇到的那些嘴碎妇人有多么的气人,天天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如果这张嘴巴不厉害一点,我估计都活活憋屈死。”
沈梨思绪逐渐拉远,回到那时她刚穿越来林家村的时候,现在想起来仿佛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其实才不过三年。
“不过,听刚才那些人说,你拿着菜刀追你大伯父怎么回事,能方便说说吗?我着实很好奇。”沈梨倒也不是很八卦,只不过是对周禾娘的经历有些好奇。
周禾娘拢了拢头发,这也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她开了口,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述清楚。
“本来看在婚期将至,我是想忍的,可是实在是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提着菜刀上门了。现在回想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讶异,不敢相信那时的我会冲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过若是能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说实在话,她那时候心里是想跟周大伯同归于尽的,可一想到自己离开后,年幼的弟妹们无人照顾,又硬生生地把这念头给咽了下去。
沈梨越听越气,“你那大伯也忒不是东西了,怪不得你会这样子对待他,如果换做是我估计比你做的还要凶残。”
“害,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也嫁了人,虽然不知道婚后的日子有没有如我想象那般幸福,但我想应该不会比我在大石村的日子还要差。”周禾娘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
沈梨拉起她的手,“你放心吧,丁婶为人很好的,她不是那种恶婆婆,不会亏待你的。至于丁春,他与我是同龄,我虽然与他相处不多,对他的性子也不是很了解。但他在村里的口碑很好,是个十分勤快又老实的人。”
“有你这番话,我心里就放心多了。”周禾娘觉得很奇怪,眼前的姑娘似乎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能让她情不自禁的把心里的秘密都透露出来。
如果换做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跟才见过一面的姑娘说那么多话。
沈梨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她抿唇一笑,“哎呀,新郎官来了,那我就不在这儿多待了,以免耽误了你们的洞房花烛夜。”
周禾娘脸上一红,害羞的低下了脑袋。
“还愣着干嘛呀?赶紧把盖头盖上呀,不然新郎官一进来见到你这模样就不好了。”
沈梨帮她拿起放在床旁边的盖头,重新给她盖了上去。
在她想离开的时候,周禾娘喊住了她,“沈梨,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在哪呢,我日后能不能经常去找你聊聊天?”
她以前是有几个闺中好友的,只是在父母离世后,她们都不约而同的远离了自己。周禾娘心里虽然难过,但也尊重她们的选择。
所以这几年来她身边都没有一个贴心的好友,现在好不容易认识了沈梨,她不想错失这个做朋友的机会。
沈梨莞尔一笑,“我家就在这上面不远,从这儿往上数第七间就是了,不过我就回来村里待这几天,平日里都是在荆州待的多一些。但若你这几日闲的无聊也可以去找我,我应该还没有离开村里那么快。”
“好!”周禾娘郑重的点了点头。
沈梨推门而出,正好撞见了喝的有些微醺的丁春,彼此打了个招呼,她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