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你,老大媳妇。”沈老婆子专门叮嘱,“你别被别人追问你几句,就又把咱家的底子全都漏出去。”
她会这样说,完全是因为有前车之鉴。苏氏这个人吧瞧着柔柔弱弱的,有时候像个闷嘴葫芦,但是那话比谁都密,耐不住别人追问。
只要别人问了,她恨不得把自个家祖宗十八代的事情都翻出来说,就因为她这嘴巴守不住秘密,不知道沈家被村里人看多少次笑话了。
苏氏低着头,脸有些挂不住,她小声的应了句“是。”
又是三日后的清晨。
屋外,连绵不绝的群山隐匿在薄雾中,微风轻轻拂过,山脚下金黄的稻穗随风摆动,散落在这群山之中的屋舍也升起了袅袅炊烟,初阳升起,又是到了该劳作的时候了。
沈梨睡眼惺忪的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等她迷迷糊糊的来到厨房,全家人早就在那里磨豆腐了。
这时她才想起今天是送豆腐到员外府上的日子,连忙跑去洗漱。
用毛巾擦干脸后,沈梨对着水缸整理了一下头发,充当镜子用。镇上不是没有铜镜卖,但是一块小小的铜镜就要一两银子,她不舍得,还不如把这钱花在更需要用到的地方。
沈梨把全部的头发绾起来,用一根桃花木簪子固定。水面倒映出来的女子容貌昳丽,眉眼如画,眸光如同雪山初融般冷冽。
原来的原主有些营养不良,头发枯黄,现在沈梨精心养了段时间之后终于有了些光泽。
这几天他们天天包车送豆腐到镇上贩卖,驾驶牛车的林伯一来二去也跟他们熟络起来。他知道沈家大概出发的时辰,一早就架好牛车到门外等候。
坐一趟牛车得花一文钱,并不是每个人都舍得花的,再加上大家平时没什么事都不去镇上,林伯有时候一整天也就赚那么三四文,可是现在沈家包车去镇上一趟就给六文钱,这可比他平时要赚的多。
有钱赚,谁又会嫌多呢?林伯乐呵呵的跟沈之荣一起把一筐筐豆腐抬上车,待沈家三兄妹坐稳,他挥动鞭子,爽朗的笑声飘荡在空气中:“走咯!你们可得坐稳了,不然待会儿一磕出个大包,这医药费老朽可不包哈。”
林伯说着他那尴尬的冷笑话,即使不好笑,沈家兄弟依旧捧场,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很快车就到了镇上。
“大哥,你在这里守着摊子,我跟二哥把豆腐送去员外府上。”沈梨有条不紊的嘱咐。
沈之荣皱眉,又瞥了几眼一旁的沈玉成,一脸的不赞同。
“你带玉成去能成吗?他莽莽撞撞的,万一得罪了贵人怎么办?要不还是换我去吧。”
这话说的沈玉成就不高兴了,他不满道:“我怎么莽撞了?我不知道多稳当了,总好过你!之前还嚷嚷着要杀……唔唔……”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之荣捂住了嘴巴,“你皮痒了,是不是居然敢当着小妹的面这样子说!”他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
“杀什么?”后面那句话沈梨没怎么听清。
顶着沈之荣杀人一般的目光,沈玉成连忙摆摆手,含糊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刚才在说大哥以前杀鸡的事呢。”
沈梨哦了一声,“原来是杀鸡而已,这不再正常不过吗?二哥你该不会连鸡都不敢杀吧?”
“我当然……不敢……”沈玉成刚想说他当然敢,杀个鸡罢了,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