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额头浮现出一条条黑线。</p>

“两个怂包！”沈然对阿七和塔子的评价，深感失望。</p>

“还得是我！”</p>

沈然给自己加了把油。</p>

师兄不就是来干这种事的吗，出头也好，背锅也罢，我来！</p>

他又给松月奈再发去消息，“松月奈师妹...”</p>

“我来了。”</p>

突然，人群哗然。</p>

沈然诧异地扭过头，就看见一身材高挑的绝色女子已经出现在身后。</p>

“松月奈！”</p>

“真的是她...”</p>

“这就有点不好了吧，毕竟是师尊寄予了厚望的...亲孙女啊。”</p>

理宫的学徒们，有点心惊肉跳了。</p>

纠结考虑还要不要看戏。</p>

个别犹豫地传音，“松月奈师妹，你的话，还是就不要来了吧？”</p>

这样搞，真的让季学者下不来台了。</p>

松月奈身着黑色长衣，俏脸冷漠，眼眸中还流动着诡异的光采。</p>

一头如瀑的青丝，在身后飘舞。</p>

她迈着莲步，行走在两边光芒喷薄之间。</p>

“你正在修炼混沌法则中？”沈然感受到。</p>

松月奈没有回应，抬起螓首，看着面前庄重大气的主建筑。</p>

——云天宫。</p>

命运学者，季明，季学者......自己爷爷的居所。</p>

沈然被挡在一面光幕之外，乃是此宫殿的禁制法阵。</p>

四周是已经被摧毁大半，不断喷涌着绚烂光焰的混乱场景。</p>

大量男女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p>

沈然长身而立，神色逐渐认真，“之前，老师说，心似枷锁，则一切乾坤皆如樊笼。”</p>

松月奈眸光动了动。</p>

“不知是遭遇了什么。我在老师的身上，感到很无力。”沈然开口。</p>

声音回荡在现场。</p>

“不过，师妹你的枷锁，我看得清楚。命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虚无缥缈、形而上的概念，但现实中的一切枷锁，实际上也就是其法则所化。”</p>

沈然看着松月奈，“我不想看见被枷锁固定了你的人生，来，把它砸个稀巴烂。”</p>

“...为什么。”</p>

松月奈走到前来。她站在这个男人的旁边，轻启嘴唇，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是满足你身为万物母貘的天性，还是...”</p>

她咬唇，“还是帮我，真的在意我。”</p>

“我怎样，重要吗。”</p>

沈然回道，“重要的是你自己。”</p>

重要的是我自己...</p>

松月奈想到自己的童年，想到让人钦佩的父亲和爷爷，想到突然死去的父亲，然后开始慢慢偏激的爷爷，想到那个逐渐被扭曲化的四个字，“命运学者”。</p>

她有点犯晕，想吐。</p>

“我，讨厌命运学者。对这一切，我现在有的好像只是憎恶，抵触，无时无刻的压力。”松月奈很小声地说。</p>

“那就砸了。”沈然的右手贴在光幕上。</p>

掌心中，至古老界塔中生出的漆黑裂缝，开始崩裂。</p>

“...只是爷爷他。只是因为父亲死的太无奈...”松月奈忽然又说，“命运学者根本没有那么的光鲜。在已经黯淡了的黑暗宇宙中，也许，根本没有希望。我经常想，父亲他死的，毫无意义。可是又...又......”</p>

松月奈迟迟抬不起手，眼里出现湿润。</p>

“......”</p>

沈然眼角抽搐。</p>

在这个时候，做心理辅导？</p>

自己都被架在这里了哎。</p>

而且话题是不是有点敏感了，不会又要说到是因为一个万物母貘导致的吧。</p>

不过，感受到了对方的矛盾。</p>

叹了口气。</p>

“所以说，有什么事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谈的。”沈然放下手，叹息道，“那咱们现在打道回府？你能和你母亲，你爷爷他们好好谈吗？”</p>

松月奈抬起螓首。</p>

看向对方的侧脸。</p>

......不是单方面的破坏。</p>

真的是考虑自己...吗？</p>

“...让师兄你费心了。”</p>

松月奈眼睛有些泛红。</p>

沈然耸了耸肩，“赫拉师姐才是最关心我们的。只是她这会儿被人喊走了，不然她可能早跟你爷爷干起来。”</p>

“你不知道，之前在你母亲家里的时候，她甚至都想......”</p>

话音未落。</p>

轰！！！</p>

一声巨响。</p>

沈然眼神瞬变。</p>

是塔子！</p>

天边，有强烈的【毁灭铃声】效果。</p>

围观的人群也看去，然后顿时变脸，纷纷赶紧认真。</p>

“差不多闹够了吧。”</p>

伴随着一道男声，一修长的紫色身影从天而降，手里拎着一个重物。</p>

扑通~</p>

那重物被他扔到地面。</p>

沈然眼睛眯起，原本消下去的念头重新升起。</p>

手掌升起炽烈的燃烧感...</p>

那像是死狗一样被扔到地面的，正是塔子。</p>

松月奈呼吸一紧。</p>

“该认罪，接受处罚了。”</p>

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降落在前方，“还行，知道分寸，没有破坏师尊的行宫。不然你这家伙......”</p>

话音未落。</p>

咔，嘭！</p>

光幕一触即碎。</p>

对方愣住。</p>

沈然收手，平淡道，“是不是搞错了什么。”</p>

“你们可是师尊，一位命运学者到我们师门大闹。”</p>

“...是要我的老师出面，降罪于他么？”</p>

轰！</p>

松月奈侧过头，侧脸被喷薄而起的光芒所照亮。她出神，看见燃烧中的云天宫三个字。</p>

......</p>

“献尊学者他在无涯海被关禁闭。本就是个有罪之人，没道理出来...”</p>

那紫衣男子盯着沈然，一瞬不瞬，“好像，应该，救不了你这头无法无天的万物母貘，吧？”</p>

“哥们你有点认真。”沈然耸了耸肩，从发怔的松月奈身边走过，主动向前走去，“不过，能理解。毕竟，咱们一样，你家师尊踏破献峰，还冲我说他是天理，那我能咋办呢——”</p>

沈然把塔子扶起，问，“要不要紧？”</p>

塔子摇头，又咬牙，“这家伙突然搞偷袭，来真的，我没想到，大意了，没有防备。”</p>

“没事。”沈然道，“放心...师兄给你打回来。”</p>

然后站起身，</p>

“——我还真就无法无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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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