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母貘的核心，是万物母貘始祖的一部分血肉分化而出的。通过寄生的方式，进入到其他物种体内，却并不会产生出第二意识，而是以潜移默化，且最终无法拒绝地方式，让你彻彻底底地成为一头万物母貘。”</p>
“......”</p>
沈然道，“师姐，我是问有没有办法抽出那一部分记忆。”</p>
“我这不是正在说的吗？”</p>
赫拉白了眼，然后说，“你觉得，到底哪个才是你喜欢的那个楚幼。”</p>
沈然说不出来。</p>
自己刚刚和楚幼先见了一面。</p>
那感觉，就跟三体里，庄颜和罗辑的爱情类似。</p>
说可以吧，也是可以。</p>
就是经不起细想。</p>
沈然又看着脚下那个坎布拉族女人。</p>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忽然，赫拉给出了答案，“你后面修炼混沌法则，哪怕神智已经无法分辨了，但，你的感觉一定会告诉你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p>
“感觉？”沈然微怔。</p>
“走，再去见楚幼。”</p>
赫拉突然转身，丢下一句，“这个女的看着就不好看，可丑死了。”</p>
沈然回过头，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女人。</p>
她还在哭泣。</p>
嘭！</p>
房门关上。</p>
......</p>
另一边。</p>
一夜过去，白天仍在欢庆的氛围中。</p>
未央湖里，塔子和李信两个居然玩到了一块去，两人在湖水里比赛抓鱼。</p>
岸上旁观者还在叫好喝彩。</p>
沈然瞥了眼，暗骂。</p>
要是周老爷子在，指定要被自己气得不行。</p>
楚幼这会儿不在别墅里。</p>
问过后，沈然得知她和沈盈盈在后山上。</p>
沈然又朝山上走去。</p>
穿过蜿蜒的小道，一路，绿树成荫，鲜花热烈，溪水潺潺，每一转角就是一道风景。</p>
然后。</p>
沈然停下。</p>
在一处豁然开朗的地方。</p>
金色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很安静祥和。</p>
一个长椅上，两个女子仿佛正享受着午间的小憩。</p>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纱裙的，头发特意打扮成当年的模样，甚至有故意染黄，在阳光下显得不是那么的好看。</p>
她正埋在另一个女子的双膝间。</p>
后者像是安抚孩子般，手掌轻拍着其后背。</p>
“她哭过。”赫拉道。</p>
“......”</p>
沈然的心被针扎了下。</p>
“你觉得什么是真实的？”站在有些阴暗的树林中，赫拉聊起了一个问题。</p>
“不知道。”沈然说。</p>
“老师也不知道。”</p>
赫拉说，“我还以为你能给他一个答案呢。”</p>
“换个问题。</p>
你在见了她只有十二分钟零三秒后，就离开，去见刚才那个女人，</p>
你觉得当她知道后，是脑子先考虑清楚了后，还是直接就鼻子一酸，委屈了？”</p>
“.....赫拉师姐你说话突然这么刁钻干嘛。”沈然想要移开视线。</p>
眼神又和被磁石所吸引住一样，牢牢地锁在长椅上的那道倩影。</p>
“应该是后者吧。”</p>
沈然叹了口气。</p>
他承认。</p>
脑子很多时候转的没有那么快......</p>
赫拉之前说的，感觉不会骗人是真的。</p>
“她的身体没变过的吧。”</p>
赫拉也注视着那道背影。</p>
沈然一顿，仿佛猜到了什么，“...没。”</p>
“别动。”</p>
赫拉忽然将手贴放在沈然的额头上，“只不过是记忆缺失而已...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运。”</p>
沈然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正在被检索。</p>
他想要抽离。</p>
有关于祝冰、虞长者的画面，肯定会就此暴露。</p>
但赫拉轻语，“...老师他的伴侣死后，老师又是制造一个完全相同的生命，又是灌输记忆。到最后把希望放在领悟时间系技法，最终迷失在因果中......”</p>
嗡嗡~</p>
一切多余的想法都没有了。</p>
世界在震颤。</p>
在强大的混沌技下，真实位面与虚假位面开始重叠在一起。</p>
前方。</p>
楚幼也忽然动了，她揉了揉眼睛，感受到了什么，“沈姐姐...”</p>
突然愣住。</p>
自己怎么在一个完全漆黑的空间中了。</p>
好像是躺在逼仄的环境里？</p>
“这里是哪里？”楚幼睁大了眼睛，</p>
没有一丁点光亮的黑暗涌进她的眼里。一种最为原始的恐惧诞生。</p>
......</p>
沈然也愣住。</p>
一个封闭的环境中。</p>
地板是银白色的类金属，天花板上是方形灯柱，每隔数米就重复。</p>
周边是一个玻璃透明的房间。里面有几排货架，上面摆放着日常所需的各种物资，免费供应。</p>
水果还很新鲜。</p>
红灯闪烁。</p>
危险的警告声不断回荡，“警告，特级实验体逃出舱室...警告...”</p>
“特级实验体逃出舱室”</p>
沈然一颗心慢慢又落了回去。</p>
这里是，天宫。</p>
“什么是命运。为什么献尊老师会那么颓废地说命运的本质是无序的，没有原因，强求不得。”沈然走在环形的走道中，一时间想了很多很多。</p>
但如果真的有命中注定四个字的话，</p>
如果能“真”到...</p>
“楚幼！”沈然突然奔跑起来，奔跑在一个像是迷宫似的环形当中。</p>
头顶，一盏盏方形灯，明暗交替地闪过。</p>
像是奔跑在回溯的时间中。</p>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也在变化，那颗心脏重回稚嫩，在胸膛里跳的让血液变得灼热。</p>
沈然跑的越来越快，肺部像是疯狂用力拉的风箱，“楚幼！楚幼！”</p>
“回应我，我带你离开。”</p>
“楚幼！我们一起逃离这里！！”</p>
无论来多少次，</p>
都是的——</p>
出现在熟悉的拐角的她，靠双手支撑着那具身体，“我在...”</p>
......</p>
......</p>
沈然冲过去，抱紧那个瘦弱可怜的少女。</p>
然后黑暗瓦解，如同无数破碎的玻璃片，阳光倾落直下，洒在两人的身上。</p>
回到了现实。</p>
天翻地覆了...</p>
两人都变了模样。</p>
楚幼嚎啕大哭，紧抱着沈然。拥抱的感觉没变。</p>
“这不是还记得吗？记忆不过是经验总结...”后方，赫拉看着这一幕，小脸有些雪白。</p>
使用混沌法则施加这种程度的虚妄因，对她的消耗也不可谓不大。</p>
不过，</p>
赫拉想起了师尊。</p>
“去吧。你和他一起回去。”无涯海，献尊面对着那片时间与死亡之海，</p>
“求得命运的虚假解，不算什么；在虚假中，找到真实了，才可继续前进。”</p>
“......”</p>
“没想到不只有家人，还是爱人。”赫拉还是有点作为单身狗的怨念，尤其是想到了老师。对于观测到了这一幕的他来说，这更加伤心了。</p>
“挺好，有一个锚点。”赫拉带着莫名有些落寞的心情，退后，消失在黑暗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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