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里维一听，心中顿觉不妙。</p>
刚想说话，赵传薪乐呵呵道：“卡普里维，我是来跟你讲道理的。”</p>
卡普里维狠狠瞪了一眼石田照之：“讲道理？我不跟你们讲道理，没有任何道理可讲！”</p>
石田照之被他瞪的身体绷紧。</p>
赵传薪点点头：“我肯定是要先讲道理的，如果你不听道理，赵某也粗通些拳脚功夫。”</p>
卡普里维：“……”</p>
迟一生“噗嗤”笑出声来。</p>
然后觉得气氛不妥，他又收起了笑容。</p>
卡普里维见赵传薪在德租界军营，威胁他这个长官，顿时大怒：“来人……”</p>
赵传薪阴恻恻的打断他：“忘了告诉你，我叫赵传薪。”</p>
“什么他妈的赵……赵，赵传薪？”卡普里维瞪大眼睛：“你是远东屠夫？”</p>
“咳咳咳……”</p>
他忽然撕心裂肺的咳嗽，然后牵扯了溃烂处，疼的撕心裂肺的叫着。</p>
又疼又痒，让人痛不欲生。</p>
赵传薪看向比、中两个医生：“卡普里维得了什么病？依我看，肯定是不治之症，今天必死无疑，赵某说的对吗？”</p>
比利时医生待听说眼前的人就是赵传薪后，吓得瑟瑟发抖。</p>
不久前赵传薪还杀的他们聚居区血流成河。</p>
老中医则将胡子揪掉了两根。</p>
比利时医生结结巴巴道：“赵，赵先生，卡普里维长官得的并非不治之症，只是棘手。”</p>
“那和绝症有什么区别？依我看，他今日必死。”</p>
卡普里维被赵传薪的威胁吓坏了：“我不会死，我只是得了梅毒，都怪该死的日本人，他们害了我。”</p>
石田照之梗着脖子说：“管我什么事？”</p>
老中医却无视闹剧，点点头，对赵传薪说：“赵大人，他确是害了花柳病。”</p>
赵传薪一下子想起了大徒弟本杰明·戈德伯格给他的一些青霉素。</p>
他眼睛转了转，忽然上前。</p>
卡普里维吓得顾不得疼痛，身体直往后挪。</p>
然而赵传薪更快一步，上前抓住其肩膀，低声说：“你想不想治好花柳病？”</p>
卡普里维本来害怕，闻言忽然一愣。</p>
传说赵传薪懂得黑魔法，难道他……</p>
卡普里维病急乱投医，他急忙点头：“想！”</p>
赵传薪声音更低：“你想治好这个病，第一，要让我打你一顿；第二，你要向石田照之道歉。”</p>
“哼，我……”卡普里维自然不愿意。</p>
“嗯？”赵传薪拔高了声调：“你究竟想不想痊愈？”</p>
“我……想。可我不愿意伤残，更不想死！”</p>
赵传薪是什么人？</p>
他动手，非死即伤。</p>
赵传薪乐呵呵道：“放心，只是打一顿，皮肉伤。”</p>
“那，那……好吧。”卡普里维实在太痛苦了，而且此时的淋病、梅毒是可能要人命的。</p>
没有生物抗生素之前，唯一抑制病菌的就只有砷凡纳明，那玩意儿有毒，可以理解为以毒攻毒。</p>
赵传薪站直了身体，大声道：“作为限制军备委员会下辖的常设维护促进世界和平局金牌仲裁员，必须讲道德讲人权。既然卡普里维病了，我准备先治好他的病，再行仲裁卡普里维和石田照之一事。”</p>
听说赵传薪要给卡普里维治兵，比利时医生急忙劝说：“赵先生，这种病，治不好会死人的。”</p>
在他看来，治疗此病唯一药物就是才研发出不久的砷凡纳明。赵传薪不是医生，胡乱医治，肯定是要加大剂量，但那会毒死卡普里维。</p>
老中医也忧心忡忡：“恶疮久不瘥，得此恶疾，不及时诊治将须眉堕落，鼻梁断坏，转加困剧而毙。”</p>
“呵呵。”赵传薪一手拍一个医生的肩膀：“两位尽管放心，病人交到我手中就没有治不死的。”</p>
众人：“……”</p>
“……”赵传薪急忙改口：“说错了，诸位，赵某的意思是，在我手上就没有能救得活的人。”</p>
卡普里维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p>
迟一生见校长越描越黑，好悬没把卡普里维吓死，脑筋急转，当场编了个故事：“放心吧，我们校长妙手回春，上次有个垂垂老者患了奇病上窜下跳神情亢奋，经过校长一番诊治，那老者果然闭上了眼睛，呼吸不再急促，反而细如游丝，总是动弹的手脚也不怎么动了……”</p>
老中医：“……”</p>
比利时医生：“……”</p>
赵传薪不耐烦：“好了，赵某让谁活，阎王也不敢收。”</p>
说着，取出一小瓶药粉，一瓶盐水。</p>
盐水也是本杰明·戈德伯格提纯的盐兑好的，进行无菌密封。</p>
他催动润之领主的致意，让水流升起，从一个瓶汇入另一瓶。</p>
混合药粉的纯水无风自动，在小瓶中转出个旋涡，急速搅动着。</p>
在场的人瞪大了眼睛。</p>
卡普里维兴奋的想：远东屠夫果然懂得黑魔法……</p>
只有石田照之心里不是滋味。</p>
说好了来教训人，怎地变成了给人治病？</p>
等药粉和盐水充分搅拌，赵传薪取出注射器，拿出一个玻璃盒子，里面装满了水，催动旧神坩埚烙印使其沸腾。</p>
众人瞠目结舌。</p>
玻璃注射器和针头消毒完毕，赵传薪抽了些青霉素盐水：“来人呐，把他裤子扒了，屁股撅起来。”</p>
比利时医生懂行，赶忙上前辅助。</p>
赵传薪让他用酒精给消毒，看着黑了的棉花，赵传薪啐道：“啊……tui，真他妈脏。”</p>
卡普里维：“……”</p>
老子都烂成这样了，怎么洗澡？</p>
忽然觉得屁股闷疼。</p>
原来赵传薪已经将粗粗的针头扎了进去。</p>
“额……”</p>
卡普里维闷哼一声。</p>
换曾经，赵传薪是万万不敢给人扎针的。</p>
可这几年什么血肉横飞的场面没见过，根本就没把卡普里维当人看。</p>
等扎完了，赵传薪又给针头和注射器消毒。</p>
等消毒完，他忽然一拍脑门：“哎我焯，忘记试敏了！”</p>
比利时医生好奇问：“试敏？什么意思？”</p>
“就是说，要小剂量进行皮内注射，看看是否会过敏。”</p>
卡普里维心里一突：“如果过敏会……”</p>
“过敏肯定要死的。”</p>
“啊这……”卡普里维额头冷汗直冒，望向了比利时医生：“是这样吗？”</p>
“额……过敏，的确会致人死亡。可也有例外……”比利时医生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问赵传薪：“赵先生，现在该怎么办？”</p>
赵传薪看看手表：“等个十分八分钟的，如果没死，就不会死，否则就会死。”</p>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p>
屋里落针可闻，只有众人呼吸声。</p>
石田照之心中念咒：让他过敏去死，让他过敏去死……</p>
如果卡普里维死了，他不但解了恨，赵传薪自然也脱不了干系。</p>
都是他乐见其成的结果。</p>
然而，十分钟过去，卡普里维只是面色苍白冷汗如瀑，却没一点过敏反应。</p>
赵传薪起身：“行了，都散了吧。卡普里维，明天我会派人来接你去维和局，解决你和石田照之之间的矛盾，顺便继续给你用药。”</p>
说完，不给卡普里维反应时间，便带着人出去了。</p>
出门后，石田照之急道：“赵先生，今日就这般算了？”</p>
“自然不能这样算了。”</p>
石田照之眼睛一亮：“那我们……”</p>
“不是我们，是我。”赵传薪看着晴空万里，深吸一口气说：“我去吃个早饭，回去睡个回笼觉，又是正能量满满的一天！”</p>
“……”</p>
等将石田照之打发走，赵传薪才对迟一生说：“快，去给胪滨府发电报。电报内容——赵传薪于汉口首设维和局，嗣后报告限制军备委员会，照请租界各国饬遵，恰逢日本商贾石田照之与德租界军官卡普里维有隙，十万火急，竟至刀枪相向战争一触即发，汉口民众无不哗然，争相出逃。时有维和局首任仲裁官赵传薪协同首任仲裁员迟一生及时出现……让胪滨府将电报发给海牙限制军备委员会。”</p>
迟一生一边听，一边奋笔疾书。</p>
写着写着不由得冷汗涔涔。</p>
我焯，这样真的好么？</p>
德日战争一触即发？这不是造谣么？</p>
说完后，赵传薪又添了一句：“对了，顺便将消息给《汉口中西报》的主编凤竹荪送去，让他尽快付梓纸上。他要是表现的为难，你就说不这样干赵传薪会来打断你的狗腿。狗东西，以为拿了钱帮日本人当保命符不要付出代价的吗？”</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