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真是个令人难忘的地方。
那江水奔腾而下的气势,峡壁的险峻陡峭,壮阔,果然壮阔,所以爱谁去谁去。
路明非把红茶饮尽,委婉的表态,这船长,我必不可能再当了。
“曼斯龙德施泰特刚勇而有谋略,可为一船之长。”
“曼斯刚接海捕,已入a级通缉令矣,入境尚未可,岂能为船长?”
“叶胜血统a等,善水战,部员皆爱慕恭敬,可为船长。”
“叶胜递交申请,现已退出水战一线,提预案以备嫁娶之事,如此行径,怎堪大任?”
“那还有加图索贵公子,名满学员,德堪会众,凯撒可为船长也。”
“凯撒小儿耳。”
昂热却眉而笑道,“天下英雄,可为船长者唯君一人耳!”
会话稍有删改,但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路明非怨气的问,合着上回飙船三峡事件曼斯船长直接被通缉了吗,那打听一下我呢。
还真没有,他那时入境都是黑户,那台报废拖拉机声音的飞机竟然还是校长专机,最关键,没牌照,就任性。
路明非心里松了一口气,差点被迫成祖国通缉犯了,如果被婶婶他们知道会不会被吓死。
既然如此,那就更没理由去了,我路某人堂堂七尺清白之身怎容一点污垢!
见某人油盐不进,老校长决定放大招。
昂热校长站起,拉着路明非走到一间殿堂里,校长室是一间二层小楼,旁边就是英灵殿。
外型是拜占庭风格的古老建筑,花岗岩上扭曲着丑陋的岩浆痕迹,门被修好了,屋子里最大的那副世界树下的黑龙尼德霍格立体雕像,黑龙王的头颅处是一处空洞。
校长带着路明非走过长廊,两侧墙壁上,挂满了屠龙战争中为人类建立功勋的牺牲者头像。
他们只是默默的走着,没人发声,老人露出怀念的哀伤,路明非懵懂的看着一位位画像。
下面写着年份,屠龙追述能到很久之前,那个年代是没有照片类的,只有画家的笔留住一位位英雄往昔的风采。
他看见那个最高处的画像,是一位狮子一样的男人,深红色的丝绒外套,帽子上镶四条貂皮。他微笑着,有种让人信任的魅力。
梅涅克·卡塞尔,这所卡塞尔学院的奠基人,校园的前身就是这位伯爵大人的私人庄园。
他的后面还有一位位或年轻或中年的男男女女,路明非惊奇的看到了一位“本家人”,他叫路山彦。
他穿着清朝的官服,服饰是四爪八蟒图案,应该是了不起的大官,他的辫子剪掉了,看起来是位变革者。
路明非礼貌的鞠躬,那个年代,革命者永远值得后人尊敬。
昂热看着路明非的动作,没有去介绍什么,但他的眼睛里夹带了一丝温柔。
到了一栋墙前,校长停下了脚步,那是一面刻满了文字的浮雕墙,密集恐惧症患者的灭世主,路明非看清都是一个个人名。
“是任务牺牲孩子的留名处,”校长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到孩子熟睡的父母,就在昨天,雕名壁上又新加了十一位名字。
路明非听着校长一个个报出他们的名字,爱好,念叨着他们每一人的梦想,或夸张或渺小。
路明非发现一股孤独感散发在老人身上,这一刻那个笔直挺拔的英伦老男人就像个唠唠叨叨,行将就木的老头。
似是说完了,老人再看向墙壁,那股温情消失,一股令人战栗的气息出现,那是黑洞般的复仇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