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怪张军智商太低，主要怨灵的属性就是如此。

据沈青栀说，失去了躯体的支撑，灵体思考的能力普遍会下降一个档次。

这也就是陆羡遇到的灵体大多思维混乱的原因。

而怨灵，这一点尤其明显。

诚然！

他们的意识强度要远远强于普通灵体，但执念形成之后，他们整个灵体都会被执念控制住，让他们去完成这个执念。

执念才是怨灵存在的核心法则，灵体只是附庸，所以怨灵的行动很有规律。

比如一个临终前受了很多虐待的老人，成为怨灵之后只会报复那个虐待他的人，等解气了，执念就消失了，怨灵也随之烟消云散。

所以说，怨灵的脑子，一般都不太好使。

在“绿不绿”这个问题上想不明白实在太正常了。

张军明显十分想了解这个问题的答案，确定陆羡会回答她，便老老实实地讲起了故事：“我是一个外卖员，六月底我送货的时候……”

他虽然叙事的水平算不上很强，但讲得很投入。

故事和之前在城中村听到的版本相差不大，但听着他的讲述，陆羡代入感极强。

就好像那个送外卖被为难的人是自己一样。

那种打电话没接的焦急，楼下等人的抓狂，还有被保安为难的委屈，以及被举报时的震惊，还有请求撤销举报却连人都见不到的愤怒。

都让陆羡有种身处其境的感觉。

世界就是这样，大部分人都不能对别人的情绪感同身受。

也很少能够想到自己的行为对别人造成的后果。

有些悲哀，你可以说他不对，但不能说他触犯了法律，甚至不能说违背了道德。

即便这种行为已经对别人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不对！

陆羡悚然一惊，这种感觉绝对不正常，他看了张军一眼，发现他脑壳里的纹路好像又亮了一个档次，这是被他的能力影响了！

不过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好像并没有什么敌意。

陆羡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听下去。

张军神色愤恨：“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够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明明犯错的是他们，受到折磨的却是我！”

陆羡点了点头：“这种人确实可恶！”

“你真这么觉得？”

张军诧异地望了陆羡一眼，但很快又摇头苦笑了一声：“应该是这样吧，毕竟你又没有理由讨好我。”

陆羡好奇道：“你就因为这个自杀了？”

“没有……”

张军摇头：“举报后果虽然很严重，但也只是一次举报而已，要怪……就怪我太急了吧！”

陆羡来了兴趣：“怎么说？”

张军叹了一口气：“我有一个女朋友，我一直都想跟她结婚，虽然她不嫌弃我，但我不能委屈她啊！她喜欢钻戒，我就偷偷贷款买了一个，钻戒不算贵，月息一分二，每个月还四千就够。

加上我还有点存款，就算被处罚一次，其实也能顶得住。

可就在那个时候，我弟打来电话，说我妈生重病，要一万块钱医药费，我真掏不出一万，就只给了六千，结果被我妈打电话数落了一顿。

一时间没想开，就买了点药……后面的事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找到了很多欺负过我的人。”

陆羡眯了眯眼。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就让张队把张军的详细资料都调出来了，果然发现前五个受害者都是他之前送餐的客人。

他淡然看着张军：“然后呢？”

张军神色有些狰狞：“然后……就到现在了啊！”

陆羡显然不信：“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柳倩和韩欣？”

张军咬了咬牙：“什么为什么？杀红眼了！我断供是因为倩倩，当时我想问她借钱，也被韩欣抢过电话骂了一顿，我为什么不能杀她们？”

陆羡冷笑了一声：“别尼玛放屁了！你是怨灵啊大哥，我给你科普一下，怨灵杀人讲究的就是一个规律，按照受害者名单，你从第六个受害者开始，就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怨灵了。告诉我，你杀第六个人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什么事情？我杀人，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么？”

张军色厉内荏，根本就不敢看陆羡的眼睛。

陆羡斜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被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