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冷了席玉好些日子,姜令仪才不慌不忙的将他召了过来。
少年清瘦了些,空落落的衣服套在苍白的肌肤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
姜令仪正坐在椅上,任由着几个丫鬟围着她,替她梳发簪花,描眉画眼。
看着她这副模样,席玉面色冷冰冰的,杵在那就跟个冰雕一样。
“怎么,前几天才闹着要见我,如今又不见了?”
姜令仪微微张开唇,上头难得抹了口脂,到了秋季,她似乎十分偏爱那鹅梨帐中香的熏香,窗户半敞着,雨水过后混合着植物与泥土的清新味融入了这清甜的熏香。
席玉微微低下头,他面上是忧郁的,脆弱的,是被折了羽翼的丝雀。
“我怎么敢,我应该安守本份的待在院子里,免得惹人怀疑。”
姜令仪失笑,她站起身,张开了手,丫鬟们伺候她换上了繁丽的衣裳,如碎金般层层叠叠的丝线在那绸缎之上绣出了精美的纹样,华美的璎珞在脖颈之间垂落着,白皙华腻的肌肤上,两道纤秀的锁骨飞翘而起,如展翅欲飞的蝴蝶。
饶是一而再再而三被冷落被羞辱的席玉都看失了神。
“我只是问了你一句,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她的语气带着笑,像是甜腻的蜂蜜一般,席玉有些被诱惑到了。
他沉默,姜令仪却心情不错的同他挑了挑眉。
“走,今日带你出城。”
席玉浑身一僵,却不是欢喜,他面上依旧冷冰冰的,嘴巴却硬气的很。
“今日我不想出去。”
“怎么,不敢去了?”
姜令仪语气挑衅,席玉却皱着眉。
他是质子,按理来说,他不能出汴京,更何况,今日是姜衡离京的日子。
这时候姜令仪带他出去,必定有后招等着他。
他故意撇开了头,冷笑道。
“带我出城,你便不怕我跑了?”
“不怕啊。”姜令仪搭上了披帛,眼尾微挑,泻出了一丝凛冽。
她一字一句,咬的极轻,像是玩笑话般。
“你跑呀,跑的越远越好,最好祈祷别让我抓住了,若再被我抓住,可就是生不如死了。”
说着,她走上前,指尖点了点席玉突出的锁骨,手下轻轻用力,像是在一般。
“到时候,我为你打一条金链,就从这琵琶骨处穿进去,那时候就真像我养的狗了。”
席玉浑身一寒,脑中却不禁闪过那金链穿过琵琶骨的刺痛,还有每一次若牵动这锁链,便能让他轻易的生不如死。
确实更像狗了。
这个疯女人。
“好了,出门吧,等下要乖一点,知道吗。”
姜令仪收回了指尖一挪,落到了席玉的肩膀之上。
这是她的安抚。
像是逗弄小猫小狗一样的安抚。
席玉心中恨的要滴出血了,面上却依旧只能做出顺从的模样。
她如今鲜少出门,今日众人却皆知她是为何而出门的。
等候在外头的袁氏看到她还带着那个面容侬丽的小面首之时,惊的嘴巴都快阖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