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尝试和他交好,但不是交脔。
她姜令仪,还沦落不到靠身子笼络人的地步,而且她直觉,要是她真敢这么做,那席玉这一世也会努力将她千刀万剐了的。
太医来的很快,好在杏蔼用的是宫里寻常的催情酒,而不是什么烈性药。
但席玉面色阴沉,两眼望着杏蔼,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杏蔼跪在姜令仪的脚边,将最近所做之事一一坦白。
她这个月是真将席玉当成了面首在用心调教,不只是在衣食住行上,甚至还特意送了许多房事册子进来给席玉看,生怕他哪里伺候的不尽力。
而缓过头的席玉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衣襟领口妥帖,唇上的口脂都擦了个干净,脸色苍白,神情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姜令仪素手倒扣在春宫册上,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的翻开看了几眼。
凤眼微斜,轻飘飘的落在了杏蔼的身上。
“挑的还不错啊。”
杏蔼脸红,席玉吃人的目光蹭的落到了姜令仪的身上。
姜令仪立马正色,义正言辞道。
“胡闹,此等内闺的东西怎么能送进这,拿出去,统统烧了!”
“是!”杏蔼立马应了一声,抱着那沓春宫册便退了下去。
席玉在一旁冷眼看着,嗤笑一声,忍着多年的教养才没翻了个白眼。
姜令仪自知理亏,缓和了声音。
“此事是我未和他们说明,让你受辱了。”
她平日里神色散漫,眉眼间皆是轻佻又慵懒的,可如今突然这样子放柔了声音,鬓发低垂间,目光真挚又澄澈,看的席玉心口一紧。
她真的没想过……
这个答案,有些太直接了。
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僵硬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深深的吐了口气。
“若是真觉得抱歉,放我自由。”
姜令仪沉默,席玉却尤嫌不足的添了一句。
“放我回北黎。”
他提了一个绝无可能的要求。
姜令仪指尖轻点着,良久之后,才道。
“放你回北黎绝无可能。”
“那……”席玉背脊僵直,抬眸望着姜令仪,一字一句咬的极重。
“我要能在这汴京城中,自由来往。”
他说的认真,姜令仪抬眸,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身形纤瘦,面色惨白,眼眶微红。
对上她的目光,他难得有几分颓然,再退一步。
“罢了,我不要求能自由来往,我只要,你偶尔能带我出去散心……别只留我一个人在这。”
他在示弱。
这一次,姜令仪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她点头应下,席玉见她答应了,又有几分雀跃,少年目光亮晶晶的落在她的身上,难掩期盼。
“我,我新学了几手,要不要来一盘比试比试。”
面对他的主动,姜令仪指尖微动,终究是点头应允。
二人对几而坐,舟车劳顿后的姜令仪话少了许多,如今也算解决了一桩难事,她盘腿而坐,一手执棋,一手落在膝盖上。
杏蔼隔着帘子看到这一幕,心中满是疑惑。
主儿对这位席公子,怎么若即若离,似乎亲近又提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