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行出生的时候,田美君和霍建刚两人早已在京都有了稳定的工作,家底也比较殷实。
夫妻间的关系也十分密切有爱。
所以霍砚行从小到大,拍的照片很多。
不过当年下放之时,还是有一部分损毁了,现在留下的很多也是泛黄起褶。
但看得出田美君很是珍惜,上面没有什么污渍,回来之后还重新买了照片袋,一个一个单独分装。
轻轻擦干净相册上的零星灰尘后,田美君翻开一页,给她看。
“你看,这是砚哥儿八个月的时候,我记得穿的是个红色的肚兜儿,还是邻居大姐送的她女儿小时候没用过的。”
照片上,白白胖胖的小砚行懵懂地看向镜头,光着屁股蛋,手臂和小腿肚一节一节的,脖子上还挂了一个长命锁。
跟现在的霍砚行简直判若两人,萌得让程徽月忍不住想抱起来啃两口。
梅长芸也笑眯着眼,说完后指着另一张照片道:“这是砚哥儿五岁的时候,当时他可调皮了!一个小不点就在这巷子里称王称霸,被骂了一句就追着比他大好几岁的孩子打,还被人家的家长找上门来,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程徽月看向照片上那一脸不服输的倔强小表情,初具浓眉大眼的脸蛋已有了几分小帅哥的雏形。
听到梅长芸说的话,她皱起眉,问道:“那家长还上门要说法了?然后呢?”
明明是自己家孩子欺负小孩,怎么还敢上门的?
梅长芸笑了一声,说道:“然后人家瞧他是一个比他们家的小了好几岁的孩子,当场脸都臊红了,问清楚缘由之后,逮着自家孩子又打了一顿。”
“”
程徽月没忍住,笑出了声。
梅长芸看着她,补充道:“对,当时砚哥儿就像你这样,还站在旁边笑,给人家长鼓掌,叫他们打得在用力点。那家人回去之后,那以后见着我们都躲着走哈哈哈哈!”
程徽月:“”
她真是没想到,原来霍砚行小时候这么不着调!
“伯母,您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教育方法啊?”怎么霍砚行一个混世魔王,现在变得这么靠谱了?
田美君摇摇头,“我哪儿有什么教育方法,那时候工作忙得很,根本也管不过来他。”
“是后来,他长大了一些,大概是快十岁的时候吧。”
“他闹着要他爸带着去研究所。”
“可是那地方哪儿是他一个小孩子能去的?建刚就把人弄到部队的家属院里放着,请人帮忙看着点。”
“去了几天,砚哥儿就把地方摸熟了,跟着人家训练的士兵跑步,训练,鹦鹉学舌。”
“本来就是小孩子瞎胡闹,结果有一次,被他撞见一个混进军营的敌特在给敌人传递情报,当时情况特别危急,要是一个不小心,砚哥儿可能就要被杀人灭口了。”
“但他就装傻,还叫那个敌特叔叔,问他是不是在做什么特殊任务,说他爸在军营当官,好像也在做特殊任务,他也想加入。”
“那敌特也是个傻的,一听这话就想套点更重要的情报,就哄骗砚哥儿去偷情报,结果转头砚哥儿就把人举报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被部队的领导特发了一个小奖章,心里就被种下了进军队的种子。”
“后来他自己莽着劲儿进了部队,整个人就正经多了,有了想干的事儿,也就没有那么调皮捣蛋。”
“再加上部队里的条例本来就很严格,他就慢慢养成了这么一副冷脸。”
程徽月这才知道霍砚行去部队还有这么一个有趣的故事。
“不过霍砚行也不是故意想冷脸吧,他在部队里毕竟领导着那么多人,不凶一点怕是没有威慑力,实际上他内心还是柔软的。”
田美君微微讶异地看向她。
她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其实是外冷内热,但这么多年,外人都觉得他又冷又凶,是绝对不会疼人的。
但听程徽月这么说,她真的很高兴。
这说明她儿子是真心对待姑娘的,这姑娘也是真的喜欢砚哥儿,两人才能看到彼此最深刻的一面。
未来的婆媳两人在屋里揪着霍砚行的照片热火朝天地讨论了半天。
田美君沉浸在掀霍砚行老底的乐趣中,程徽月乐此不疲地记录着霍砚行的黑历史中,两个人都交谈得十分愉快。
直到饭店定做的席面送上门,霍砚行过来敲门才打断了她们意犹未尽的聊天。
看到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相处得这么和谐,霍砚行是高兴的。
但看到程徽月乐滋滋的面容,看向他的眼神中透着某种诡异的兴奋,他又有点不安。
他妈该不会把他以前那点破事儿全给突突出去了吧?
田美君给了他一个‘你猜’的眼神。
霍砚行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跳。
上了饭桌,田美君亲热地把程徽月拉到自己身边坐着,霍建刚便做了另外一边。
霍砚行看了看,只好坐在程徽月的正对面。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相处,田美君和程徽月已经彻底熟络起来,在饭桌上旁若无人地交流起养生的秘诀。
被劳改六年,田美君深觉自己变老了许多,在农场的时候还不觉得。
因为身边全都是一样面黄肌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