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行,我是让你帮忙把我爷爷劝回来的,你怎么还把人越带越远了?”
他颇为怨念。
霍砚行淡声道:“没办法,鲁首长就是不愿意回去,我只能把人先放在身边看着。”
鲁士民叹息不解:“我就想不通了,家里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让他戒酒吗?这也是为了他的身体好啊,怎么就不愿意回来,非得往外跑?”
霍砚行看向车站那边走在椅子上等待的鲁首长。
他身边坐着小宋和很多其余的乘客,但看起来还是孤零零的。
“你应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霍砚行轻声说道。
鲁士民:“”
良久,他说:“我知道了那先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爷爷了,我跟我爸尽量把手头的事忙完,尽快过来接他。”
“好。”
霍砚行挂断电话,走到了鲁首长身边。
三人坐汽车回到了双水镇,然后找了辆牛车拉回上岭村。
鲁首长和小宋都是外省人,有介绍信,跟谭国栋报备之后,霍砚行便把人安顿到了自己家的空房里。
这两人偷溜出来太匆忙,除了现金和两套换洗的衣服,啥也没带。
霍砚行便把压箱底的床被拿了出来。
好在这天气不算冷,不用棉被,两人也都不介意环境,只在炕上铺了稻草层和床单就睡下了。
担心鲁首长的病情恶化,霍砚行第二天就带着人去周琼华那里看了。
也不知道鲁首长是什么心理,在京都的大医院不愿意治疗,但在这个小村子里,却很干脆地让周大夫把脉扎针。
“肝硬化,已经开始转中度了,有在吃药吗?”
周琼华细细地询问着他的情况。
鲁首长一点没反抗,老老实实全都说了。
小宋在旁边都看惊了,困惑地看向霍砚行。
这到底是为什么?
首长在京都的医院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乖了!
连检查都是鲁先生他们摁着才做的啊!
霍砚行靠在门边上,垂眸静静看着,没有跟小宋解释的意思。
实在要说,可能是因为鲁首长想要的治疗,是自己被当成一个人来诊治,而不是一具生病的躯体。
他的妹妹霍芙晚刚开始在医院的时候,对各种仪器也有一种害怕和抗拒的心理。
当时那个医生说,只要习惯就好,她见多了就不怕了。
可是芙晚她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啊。
怎么要习惯害怕呢?
习惯就意味着她要不断重复这种折磨,直到对它再也没有反应,直到麻木。
这是一种残忍。
虽然很任性,但霍砚行还是和父母商议着把妹妹带离了医院,偷偷找中医看了起来。
相比那些冷冰冰的仪器在身体上检测,芙晚对喝苦药显然接受良好。
鲁首长的情况不太一样,但有相似之处。
被人强压着去医院治疗,从一开始就导致了他们爷孙三人站在了对立面。
而他,先是顺着人让他留下,再提出中医治疗,鲁首长的抵抗情绪就没那么严重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被哄着的。
他只是需要有人照顾一下他的情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