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胜利和赵艳红给她写的信里说他们已经换了新工作,也搬了家,附上地址,让她回来了就去那里。
可是程徽月明知道他们在打着歪心思,又怎么会直接莽撞地跳进陷阱?
她特意写迟了两天到达的日期,提前过来了解一下,她下乡近一年的时间里,这两人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哎呀!这不是小程吗?你咋回来了?”
家属楼道里,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婶子瞅了程徽月好几眼,突然眼睛一睁,走过来跟她搭话了。
“老天,你不是下乡去了吗?咋还越长越白了?”
那婶子满眼惊异地盯着她不放,要不是因为长成程徽月这样的姑娘不多,她印象深刻,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认错了。
哪有下乡之后还长胖了的?
瞧这副水灵灵的样貌,不像是去村里干活,倒像是去哪个城里享福去了!
程徽月认出这是以前住在他们楼下的王婶,性子爽朗,小时候见她被赵艳红打骂还帮过她来着。
她回想起那些久远的记忆,对王婶露出一个笑:“王婶。”
面对她的疑惑,程徽月也丝毫没有自乱阵脚,只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还变白了,可能是我代谢快,这一入冬,就捂白了吧。”
她笑着抿了抿唇:“其实下乡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过,起码我认真干活了每顿都能吃饱的,比在家里还轻松一点。”
王婶瞬间眼神就变了,这孩子,在程家活得该多不容易啊?
自从赵艳红夫妇搬过来,她就时常见还是小女孩的程徽月自己拎着一大袋糊好的火柴盒拿去换钱。
一开始她还当是小孩懂事,夸了几句。
结果没过多久,就见天地听到楼上的叱骂,楼里不隔音,只要一开窗户,那赵艳红的破锣嗓子就清晰地传过来。
王婶这才知道程徽月在家里经常被打被罚。
好不容易养大了,人家凭本事上学挣了工作,能赚钱了,赵艳红才稍微收敛了点。
没想到这日子也没安宁几天,好好一个姑娘突然就下乡去了。
王婶还以为程徽月这一次去农村,肯定要吃不少苦,可真看见人了,她又不由地咂舌。
可见赵艳红两口子是有多会造孽,人家一个姑娘在家里待着还不如在乡下过得好
她眼中带了几分怜爱,温声道:“那你到这家属楼来做啥了?你们家都已经搬走了”
说到一半,王婶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奇怪:“你他们不会没告诉你吧?”
程徽月眨了眨眼,也没解释。
“这两口子真是!”王婶自动理解成程徽月还被蒙在鼓里,心里对程胜利和赵艳红的更厌恶了几分。
“好孩子,他们俩人早在几个月前就被纺织厂开除了,好像现在去了什么矿场,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他们住的地方倒是没人说过。”
她热情地邀请着:“要不你在我家住两天,等打听到他们的消息在过去?正好我闺女回她外婆那了,屋子空着,你多住几天也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