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能够成大事者,必须要做到未雨绸缪,这是规避风险的保障,是确保你从容面对危局的倚仗。
萧靖生清楚自己选择的路,究竟会遭遇怎样的坎坷和险情,所以有些事情,他必须要提前布局。
筹建直属农会的外围情报组织,不止是情报传递这么简单,更要达到突破封锁、化解危局的作用。
萧靖生想要放一把火,提前引爆陕西汹涌的起义浪潮,继而让王嘉胤、王自用、高迎祥、张献忠等一批起义先驱者,能在陕西各府州县聚拢起起义队伍,对这个腐朽不堪的明王朝发出最强音!
只要这一谋划能够促成,那么陕西势必会陷入混乱,到时萧靖生就能统领农会势力,转战西安府各地。
拿下西安府全境,萧靖生就具备叫板的底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萧靖生挑选的这批外围情报组织的核心成员,就是吹响起义的先驱者。
他们将会面对怎样的困境和挑战,即便是萧靖生也无法进行预判,毕竟这一时期下的陕西,依旧是比较安稳的。
尽管积攒很多民怨,可是汹涌的起义浪潮尚未出现。
甚至在这种环境下,会有人被逮捕,会有人被处死,所以萧靖生没有用强硬的态度,要求萧靖云、马洪他们去做,而是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他们。
至于他们做出怎样的选择,萧靖生都是能够坦然接受的,毕竟在生死面前,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替别人做主。
一夜无言。
与萧靖云他们的交谈结束,萧靖生睡了一个好觉,拂晓降临,萧靖生就醒来了,再度忙碌起来。
“你们说农会的老爷们,叫额们来县衙这边,究竟是想干甚啊?”
“不清楚啊,额们也没犯甚恶事啊。”
“不会是想逮捕额们吧?”
“凭甚要逮捕额们啊,额们就是匠户,过去一直被那帮狗官压榨盘剥……”
在县衙外的空地,聚拢着大批的匠户,这些都是蒲城县治下的各类匠户,不少都是在籍匠户。
尽管农会先前在县城这边,先后召开两次公审大会,处决了一批贪官和恶霸,赢得无数人喝彩。
不过对待农会这一势力,县城常住的不少群体,依旧是抱着胆怯和质疑的态度,毕竟他们不了解农会,不熟悉农会。
“会长,在县城的这批匠户,都招到县衙外了。”
萧可生神情疲惫,紧跟在萧靖生的身后,“为了甄别这批匠户,末将是费了一番功夫,甚至叫劳改营在押的那批官吏,一个个帮着甄别,您还别说,那批官吏的用处还真大。”
“任何人都是有用处的,就看你怎样去用他们。”
萧靖生笑着说道:“眼下我们农会,想要真正治理和建设好蒲城县,就要多下一番功夫才行。
把治下各个群体都逐一梳理出来,将各摊子事情都摆弄好,这样才有可能把蒲城县给治理好。”
“您说的在理。”
萧可生点头道:“不说别的,就说这批在押的官吏,问他们别的或许不清楚,可蒲城县各处的情况,他们说的头头是道。
您说这帮家伙,明明都是挺有本事的,为甚先前却不做事啊,要是他们把嘴皮子功夫用到正道,额们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啊。”
“这就是环境影响的。”
萧靖生停下脚步,眉头微皱道:“明廷已经腐朽不堪了,过去受党争的影响,导致吏治严重。
官场上讲究的是什么?
你好,我好,大家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这些官员的眼里,底层群体的死活,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大明多的是人,就算死再多也没什么。
可是他们忘了。
脱离了底层群体,没有底层群体,他们吃的,穿的,用的,喝的都没有,他们更忘了怨气一旦积攒够,势必是会反扑的。
现在你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一个个都老实了,不敢耍官威了,说到底这些人都是可恶的。”
萧可生露出凝重的神情。
的确。
过去见到这些官老爷,一个个趾高气昂的,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想叫谁好,谁就能好,想叫谁死,谁就会死。
可是现在呢?
一个个温顺的像狗一样,叫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为何会有这些改变?
没了身上穿的那身官皮,他们就没了作威作福的底气!
谁敢不服,直接一刀砍了!
“好啦,不说这些事情了。”
萧靖生摆摆手,朝县衙外走去,“眼下我们要聚拢起这批匠户的心,叫他们感受到我们农会的诚意才行。
农会所辖各标的勇锐,现在聚拢起来很多,可是绝大多数的将士,甚至连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