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
“快点!”
去往孙镇的县道上,一条长龙般的队伍行进着,在队伍的外侧,义勇营和辅兵营的一众都总、部总,神情严肃的喝喊着。
在队伍的最前列,是李阔所领的勇锐,他们肩扛长枪,步伐沉稳,队伍整齐的向前行进。
“别他娘的乱跑!”
“保持阵型!”
“瞎跑甚,稳住!”
这帮被萧靖生操练的将校,一个个瞪着眼睛,不时呵斥所辖勇锐,使得整个队伍都保持匀速。
或许他们都没有发现,相较于先前,当前在指挥所辖勇锐时,有点不怒自威的感觉。
“会长,您在驻地的操练,还真是有用啊。”
随队行军的马铁山,瞅着不乱的队伍,边跑边说道:“当初额们奉命去清剿永丰镇周遭的村落,队伍全都是乱糟糟的,哪里分排头排尾啊,不像现在,有李阔所领勇锐在前,有萧可生所领勇锐在后,整支队伍都显得很整齐。”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萧靖生神情自若,目视前方道:“就当前的行军态势,农会所辖的义勇营和辅兵营,需要操练的地方还有很多。
你心里要牢记一点,不管是在任何时候,都必须要确保队伍的整齐,这绝不是为了好看那么简单。
同样是一支队伍,一个是整齐的,一个是混乱的,那么在遭遇突发状况时,前者就能迅速做出调整,而后者只会变得更乱。
要做到将能管住兵,兵能看到将,唯有这样,在下达任何决断时,队伍才能迅速的做出反应。”
马铁山眉头微皱,看着眼前的队伍,陷入到沉思之中。
没有谁生下来就会打仗,那都是在一次次的血海里滚出来的,残酷的战争状态下,最先淘汰的就是弱者!
唯有真正的强者,才能活下来。
萧靖生知道缔造一支强军,绝非说说那么简单,背后需要付出的有很多。
军队的职责只有打仗和准备打仗,前者是在战争状态下不断提升,后者是在和平状态下不断提升。
当前萧靖生所辖的队伍,远没有达到军队的程度,顶多算是一股地方武装,想要蜕变成军队,就必须要不断的见血,不断的操练。
唯有这种压茬推进,才能让这支地方武装,尽早蜕变成军队,以便于应对今后更加凶险的局势。
“各部停止前进!”
“各都都总集结!”
“各级将校警戒!”
行进至距孙镇数里处,萧靖生下达军令,十余众传令兵向队伍前后奔行,传达萧靖生所下军令。
原本行进的队伍徐徐停下。
“义勇营第1都都总李阔,奉命至!”
“义勇营第2都都总萧可生,奉命至!”
“义勇营第3都都总马跃,奉命至!”
“辅兵营第7都都总马二生,奉命至!”
“辅兵营第……”
一名名满头是汗的都总,挎刀跑至萧靖生处,忍着气喘抱拳行礼道。
“都聚过来。”
萧靖生神情严肃,看了眼众人,“孙镇的情况有些特殊,先叫萧靖云和马洪,给大家介绍下情况。
等你们了解完情况,我再下达相应的军令,争取在今日天黑前顺利掌控孙镇,拿下那帮作恶多端者。”
“喏!”
众将抱拳喝道。
作为萧靖生寄予厚望的队伍,在义勇营和辅兵营创设之时,萧靖生就在逐步的增添属于军队的规矩。
军队是拿来打仗的,不是称兄道弟、讲义气的绿林好汉。
一支队伍没有军规军纪的约束,那么或早或晚,都会沾染上匪气,这样就不可能蜕变成军队。
“那额先说吧。”
萧景云看了眼众人,强忍内心忐忑,顺势蹲下捡拾石块,就开始摆布着,“孙镇那边的布局与永丰镇很像,呈两横两竖的井字形,在孙镇治下的常住人口,以孙氏为主,其次是蒋、杨、王、宋等姓。
导致现在孙镇僵持不下的原因,是孙贵这厮聚拢不少孙氏宗亲,配有不少军械和火铳,镇压着孙镇治下的佃户和破产者。
至于孙、蒋、杨、王、宋等姓的那些小地主、自耕农,甚至镇上的其他小商人,都一个个闭门不出,没有掺和进这场争斗中。”
“我插一嘴啊。”
马洪紧随其后道:“这个孙贵和县里的兵房典吏姜贺是连襟,也恰恰是这样,才使得他募集的家丁,能配备不少县里淘汰的军械,至于火铳,则是孙贵托姜贺这层关系,据说是在西安城购买的鲁密铳,少说有三十多杆,威力要比额们持有的鸟铳要强很多……”
萧靖生听到这里时,眸中掠过一道精芒。
这个孙贵够可以啊。
都能搞到鲁密铳。
蒲城县这个地界,看似在陕西治下平平无奇,实则却有不少产业,最有名的当属卤盐和花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