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八贤王么?你帮他一把,让他休息几日,放心父皇不会真夺了他的官的!”
八皇子听得连连点头。
那刘塬向着刘永铭瞪了一眼,威严地说道:“秦王!朝堂之上不得私语!”
没等刘永铭应答,那八皇子便走了出来,行礼说道:“是儿臣在与六哥私语,请父皇责罚。”
“恩?你向来老实,如何会这般不知礼数?你们刚刚说什么?”
“说是父皇您近日对余少卿言听计从,使得余讽近日有些飘飘然,风闻而言事,不顾及朝廷体面。”
八皇子刘永键是跟裴殷读的书,这一套说辞他还是能编得出来的。
刘塬转而对余讽言道:“余爱卿,连灵宝王都这般说你,你不觉得惭愧么?”
“臣……臣汗颜!”
余讽说着跪在地上又磕了个头说道:“臣有罪!”
“罚俸一月,辍职反省去吧!”
辍职与革职是不一样的。
辍职即是停职,革职是免职,全完不是同一个概念。
余讽连忙再次磕头说道:“臣谢主隆恩!”
余讽说着,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臀股向后,慢慢得退出了殿外。
刘塬见得余讽竟然不再辨解两句马上认罪,只觉得其中有诈。
他两眼一转,马上也就明白了过来。
他伸手想要将余讽叫回来,但又马上把手放了下来。
皇帝一言九鼎,自然不能朝令夕改。
他明知自己刚刚中了余讽的计,但现在又无可奈何,只得放余讽离去。
刘塬有些置气地对八皇子说道:“还是灵宝王观察甚微呀,能一语道破其质呀!朕回头赏你,且退至一边吧。”
“是。”
八皇子退回了队列,却小声地对刘永铭问道:“父皇好像不太开心?”
“我能想到,父皇自然也能想到。他只是觉得被余讽戏耍了,所以显得不开心,你再别惹他就是了。余讽最近没日没夜的干活,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反正将来庆阳府的事情也得把他累成狗。”
“六哥还是这般爱拿朝臣说笑。”
刘永铭与八皇子说到这里也就不再言语。
他们看着刘塬对周书礼问道:“周爱卿,何浒可曾议罪?”
“除余少卿外,大理寺众官吏皆议其为枉法罪,臣日前曾上疏过!”
“朕见着了,奏书里确实言明了前后,并定其罪。但好似未议其罚?周爱卿觉得该定何等刑罚?”
“虽是枉法,但罪不至死。革职后夺去功名,杖三十,流徒千里即可。”
周书礼的圆滑与余讽的圆滑不同。
余讽是在办案上圆滑,为了审清案子而使的一些手段,对那些作奸犯科者却是一点也不手软。
而周书礼的圆滑却是在做官上的圆滑。
没收贿没徇私又没为什么人办事的情况下,办错了事、枉了法,严重一些也仅只是革职夺去功名。
杖三十是惩戒,可以理解为给苦主的赔偿。
但流徒千里可就有些过头了。
周书礼往重了说,这样刘塬才好施恩减免,也好展示皇帝仁德,天恩浩荡。
刘塬想了想,说道:“其未曾酿下大祸,罪首乃是李哲也。盐道一应犯科官吏皆已入罪议罚,他人未有此重刑,何浒亦当不可!先帝常言宽仁治下,但又不当无罚,流徒就免了吧,杖责二十,革职后待家醒罪吧。”
刘塬话一说完,工部侍郎卫科却马上嚷道:“臣有本要奏!”
刘塬知道卫科一定是对对自己判罚余讽过轻而不满,想要让余讽受到重罚,他不想让卫科这样为难一个正直的臣子,但他又不能不让卫科说话,因为那样有堵塞言路的嫌疑。
刘塬只得说道:“卫爱卿奏来即是。”
却没想到,那卫科却是说道:“何浒所犯之罪极重,若是不能流徒,亦当抄家罚没,充以国库用!”
卫科能这么说刘永铭也是能想得到的,余讽弹劾的就是盐道与工部有所勾结。
卫科如果不重申一下何浒的罪,不表示一下要重惩,怕是不能为自己正名,别人会真以为工部与盐道有所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