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大慈恩寺里调戏曹相之女,且是能瞒得过老和尚的?老和尚也是成过亲,有过夫妻恩爱的。那曹家小姐不喊不叫,情愿被殿下所戏,此女儿心思,老和尚如何不知?您若是娶了小女,那曹家小姐又当如何?且小女乃是赵谦之后,万不可立为正室呀。”
“这……”
“殿下与皇上一样,皆是多情之人,何必计较于此?将来殿下成就大事,是妃是后,不过是殿下一句话而已!至于征西将军府,通商而政拒,欲拒而还迎,顺之自然,随机应变即可。”
“禅师所言在理。那严二公子那边……”
枯木禅师认真地说:“不可与其言之朝务,不可答应、承诺在皇上面前为其言说好话,您为难推辞之即是。皇上即是将殿下有所婚配,其必有所防,暂时不会将您与征西将军府之关系放在心上。但曹相那边不可不防!万不可让曹相觉得您与征西大营瓜葛甚大呀,他可不会那种束手旁观、坐在待毙之人!”
“是呀,小王所忌惮者,实乃曹相与程天官也。”
枯木禅师严肃地说:“老和尚再次进谏,殿下若是在皇上面前言及征西将军府之好言,曹相必定有所得知,做得太过,其心必甚为忌惮。如若他弃之大爷党不顾而空出来手来专心对付殿下,即使智如殿下亦防无所防,备无所备!届时殿下处境之危,如倾巢之卵,风中之烛也。”
“那生意上之事……”
“您在西域的生意是与征西将军府做的还是与羌番、色目人做的?”
刘永铭答道:“茶叶大多售于羌、番。丝绸多被色目人所购。”
“即不是与征西将军府做的,又何必为难?”
刘永铭犹豫了一下,正声言道:“可小王有一桩生意十分与征西将军府做呀!”
枯木禅师摇头说道:“即使该门生意利过百千,老和尚亦是劝您不要做!时势如此,行则与殿下不利!若只是货物从西域流通,曹相那里不会觉得什么。但若与征西将军府关系过深,交往过甚,曹相忌惮之心必起。殿下听老和尚一句劝诫,千万别让曹相弃大爷党不顾,而专向殿下呀!”
刘永铭深吸了口气说道:“禅师所言,小王记下了。可若不做这门生意,小王这里心……可这门生意若无征西将军府相助,又是难成!”
“可得大利?”
“无利可图,怕还会亏点。”
枯木禅师此时却有些疑问道:“殿下善经营,得利之产业无数,如何要计较于此无利之举?”
刘永铭答道:“有一物,名曰棉。中华之棉实为木棉,只能用于填充被褥,保暖之效不佳。西域之外大食、天竺亦是有棉,其为长毛棉,填充保暖之效胜中原木棉不知几许,还可织就厚衣呢!其中就以天竺棉为最佳!”
枯木禅师眉头一皱,问道:“可以织衣?”
“毛长如丝,可以织衣!”
“其价如何?”
“贱如草芥。只是运输不便,若输入中原,其价非常。”
“与绸布相比如何?”
“便宜,但比麻布要贵,贵在运输,非是如生丝等人工、时节之故。”
枯木禅师又确认性地问道:“厚衣?可暖?”
“然!”
枯木禅师听得刘永铭如此确定的回答,叹了一声说道:“去年寒灾,冻死者不计其数,富人亦有所伤。如若人人皆有此棉丝厚衣,生灵幸甚呀。”
“只是此物现今只在西边,未曾入我中原。”
即使是在原始的世界线里,棉花在中原的推广种植也是在宋朝时期。
所以,现在棉花还在西域,并没有完全传播进来。
枯木禅师又问道:“中原可否种之此物?”
“可种,但……诸侯逐鹿,我汉朝偏霸关陇、豫西,田地甚为紧缺,足食而不丰,军粮尤短。若是上疏父皇,朝廷又推广种植,怕是地方官吏投机取巧,为逞一时之政绩,毁粮田而改棉田,至百姓家无余粮可度难关,此非小王之所愿也。而西出之外,地广人稀,又正好此物之节侯生长,故小王言曰,非征西将军府相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