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煎饼其实也是春卷的一类,只不过它是不炸的,而且还要沾着酱料吃。
煎饼的称谓早于春卷。
只不过是因为衣冠南渡时传到了南方,而叫成了春卷。
刘永铭往那地上一坐,拿起了一卷掉地上的关中煎饼便咬了一口下去。
刘塬低头一看,有些生气地问道:“你做甚?还有样没样了?”
刘永铭却是笑道:“儿臣能捐的银子也都捐了,剩下的都是死钱,用来将来生财的,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财了,儿臣现在的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中午饭还没吃呢。您即是不要了,扔地上了,那儿臣吃两口也不算是糟践嘛。”
刘塬气道:“这都掉地上了!”
“我知道。掉地上怎么了?洛阳受灾的百姓要是都能吃上这些掉地上的煎饼,他们都能乐死!”
刘永铭说着又狠狠地将那煎饼咬了一大口下去,在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
刘塬听得刘永铭的言语,那心里一下子就软了下。
不管如何,看在洛阳正在着灾百姓的面子上,刘塬一时间也是不会与那些世家豪强们计较了。
刘永铭一边吃一边说道:“还是宫里的面皮做得好。儿臣别的不懂,就对吃最懂了!渭河之原乃是千年水流冲积而成,土地平整且又肥沃,种出来的小麦可是即高产又是优鲜!哟,这还是冬麦呢。”
刘永铭话峰一转,又说道:“就这一团面饼所用的冬麦呀在播种之前得用药浸过,然后还得先把土地施肥,秋收左右就可以开始播种了,其实还得除草、施肥,准备好让冬麦过冬的准备,抽穗之时还得注意除虫。就这样还没完呢,还要注意灌溉,一但缺水,这麦子可就不成活了!”
刘塬看着刘永铭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刘永铭接着说:“这忙了整一年了,可以收成了吧,却又怕鸟吃雀啄。收入谷仓里吧,又担心起了那些硕鼠……”
刘永铭话还没有说完,刘塬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刘永铭的身边。
刘永铭抬头看着刘塬有些息去怒气的眼神,将自己手的一抬,将煎饼向着刘塬一递,问道:“被我说饿了吧?来两口?”
刘塬轻摇了一下头,突然笑了一声出来。
只见得他两腿一曲,便与刘永铭一样坐在了地板之上。
站在一边的周培越人都看傻了。
皇帝刘塬此时是一点皇帝的做派都没有,他又何曾有过这样的行为举止。
这要是让太后知道了,还不得狠狠得教训刘塬一顿。
刘塬此时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了,他坐在刘永铭身边,接过刘塬手中的煎饼,便也咬了一口下去。
刘永铭问道:“还在为洛阳那边的事情生气呢?犯不上。善恶因果,自有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洛阳要是乱起来可不好。要是把他们真逼急了,弄个几百人,夜里把汜水关一开,齐国大军入境关中,那可就不妙了。你不想当这个皇帝,我还想当我的太平王爷呢。”
周培越一听,担心起刘永铭的安全来。
这要是换作别人真就会把刘永铭给拉出去仗毙了。
但刘塬却是一点也没生刘永铭的气,作为明君他知道刘永铭是在向自己谏言。
刘塬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煎饼,也一边吃一边说:“洛阳那边朕实在不放心呀。你向来鬼主意多,可有妙计可施?”
刘永铭笑道:“儿臣不懂国事,也不管国事,你问错人了。这事……你得去问问程天官。要说整人,他最是拿手!不过照儿臣说,这种事情不必管也不必问。”
“恩?”
“侯不平在洛阳呢,具体情况他最是清楚。您参一脚进去,可不叫他好做呀。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了。”
刘塬笑道:“你倒是看得开。”
刘永铭捡起地上一另条的煎饼接着说道:“我当然看得开了,事情又与我没多大的关系。风凉话谁不会说?”
刘塬言道:“朕秉政二十载,能把话说进朕心里的人可不多呀。小六子,传下令去,朕的膳食再减半。”
“儿臣又不管事,就是拿来给你当威风耍的。这令呀你自己传去,儿臣要是真帮你传了,一会儿那些个后宫嫔妃非得跟我算账不可,她们定会借着这个茬,说我什么少给宫中支给,慢怠君上等等等等。儿臣近日烦着呢,你自己找丁虚说去!”
刘塬又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却又转而对身边的周培越说:“你先出去吧。朕不生气了。朕还有点事与小六子说。”
“是。那微臣便退下了。”周培越说着,将手中的奏疏合上,放在一边,然后才退了出去。
周培越一走,刘塬这才对刘永铭问道:“昨天夜里是怎么一回事?”
刘永铭马上应道:“不知道呀!儿臣哪里清楚!”
“你怎么进的宫?”
刘永铭说:“昨天中午进的宫呀。”
“嗯?昨天中午你就进宫了?禁军那里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我就没穿朝服,当时百官们正下朝呢,禁军侍卫哪里能留意到我。”
“没穿朝服?”
刘永铭说:“太后的寿诞快到了,舍利塔那边也快完工了,儿臣张罗着从大慈恩寺那边请几个百一千个和尚给太后他老人家讼经祈福,于是呢就把大慈恩寺的枯木禅师给请到了秦王府来做客,随便住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