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彭传林的儒生苦着脸说道:“大伯,我原是不想来的,只是……”
彭传林叫彭仕祯大伯,是因为他是彭仕祯弟弟的儿子。
王元荣连忙拱手说道:“敢问您是云岗先生吧?您千万别责怪他,这雅间是我让永柏兄帮我定下的,实不知您也在此呀!功成是晚辈硬拉来的,要怪您就怪我吧。”
彭传林字功成。
彭仕祯看向了刘永铭,似问非问的说道:“原是你组的局?”
刚刚在雅间里刘永铭对彭仕祯说了许多话,这些话好似是早有准备的。
而且珏瑶姑娘也好似有意在彭仕祯面前说起诣岭先生如何如何,这让彭仕祯以为刚刚这一切都是刘永铭定计专等自己来而说了这一些话。
而王元荣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这局是他王元荣组的,刘永铭过来也只是碰巧而已。
彭仕祯心中更加疑惑起来。
刘永铭对彭仕祯微微一笑,指着王元荣说道:“此子即是奇川先生之外孙,王元荣王贞作。也是个新进!”
“哦!”彭仕祯又转过眼去打量了一下王元荣,而后说道,“我没有道理来教训奇川先生的外孙,你来坐吧。就坐我身边来!”
王元荣看了看身边的众人,彭仕祯说道:“晚辈还是先站着听您训话吧。”
彭仕祯很是满意地点着头:“尊师重道,不错。你要坐就坐下来,爱站就站着,随性一些。传林,你们这一次来长安一共来了多少人?”
那彭传林支支吾吾地说道:“来了十个,死了一个,考中了两个,回去了六个,后来又来了一个。”
这些儒生之中有一些是嵩山书院的学生。
按彭传林话中的意思,嵩山书院过来考试的一共有十个人。
死的那个应该是周光芯,实际上是九个人来考的会试,而且还考中了两个人。
考中贡士的概率差不多是在十五中一左右,即百分之六。
而嵩山书院的中举概率却已高达九中二,即百分之二十二。
这还没算上彭仕祯的得意门生周光芯。
若是周光芯也中了,那考中的概率就高达百分之三十三了!
这就是为什么即使嵩山书院的山长彭仕祯明明作风有些问题,许多人还是愿意把孩子送到那里读书的原因了!
名师名校,不外如是。
“他们是您的学生吧?”刘永铭问了一句。
彭仕祯对刘永铭不好意思地说道:“里面有几个是我学生,让小友见笑了。”
刘永铭呵呵笑道:“不不不,食色性也,何来见笑一说。”
彭仕祯又说:“小友不必为他们开脱。”
彭仕祯说又看了那些学生一眼,拉长了脸儿,皱起了眉头。
彭仕祯十分不高兴地说道:“才中了两个?让你们贪玩误学,今次就当作是买个教训!看你们还敢不敢这般胡闹!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后又是三年!再不中,你们就得混成教书先生了!还不是在我嵩山书院教书,只能去哪个乡里的私塾里教书!时光荏苒,时不我待呀!”ωω
即使是高达百分之二十二的录取率,这彭仕祯好像还是不太满意。
彭传林虽说是三十多岁,但好像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气,他听着彭仕祯教训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
彭传林见得彭仕祯收了话头,这才应道:“大伯有所不知……”
彭传林话还没说完,那彭仕祯却是重咳了两声。
彭传林只得马上改口道:“山长,这场科考他……您知道的,主考官是那混世阎罗,三场考下来,都有那么一道是……是……”
会试三场里的第一声考题各有一道是刘永铭出的,而且出的还十分不太正经!
第一场考试结束以后,考生是可以出考场的。当天那些不正经的考题便在长安城里传开了。
彭仕祯当天亦是在长安城里,所以也是知道此事的。
“是什么是呀!”彭仕祯气道,“你们考试都考到青楼里来了,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出的那几道题哪一道不是出自儒经?”
“是倒是,只是……”
彭传林见得那彭仕祯的脸色有些难看,实在是没办法张嘴再说下去。
彭仕祯脸色难看并不是因为他的学生来青楼玩,而是因为刚刚被刘永铭连嘘带吓给吓出来的。
彭仕祯一指学子里其中的一人,说道:“这不对呀!中贡士的只有两个,你们怎么来了三人庆贺?”
彭传林低着头说:“刚刚、刚刚不是说了么,后来又来了一个……。”
彭传林说着手向后伸了伸。
他这一伸一抓,直接把身后的一个人给拉了过来。
那人不过二十出头,长得是眉清目秀,倒有一些江南才子、山水清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