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从一开始李裕就清楚自己的处境,债多了不愁,他反而不着急了。
李裕解释道:“我在内务府任过职,见过宗室黄册。秦王是在七月大婚的,该年八月十五,皇上驾崩。十月,秦王自缢。次年四月,秦王妃诞下一子!”
刘永铭深吸了一口气,说:“七月大婚,次年四月便产下一子?”
七月到次年四月,不过九个月而已。离那十月怀胎还有一个月!
李裕说道:“还有一件事六爷您可能不知道。”
“什么?”刘永铭的脑门有些发昏。
“皇后不姓丁,他姓丁尼!”
“嗯?丁尼?”刘永铭认真得看着李裕。
李裕又说:“丁尼是西域姓!她与征西将军严良之妻是亲姐妹!皇上登基前夜,太子妃因生六爷您难产而亡。后扶丁为皇后,为的就是稳住征西将军!不使其生乱!但皇上觉得皇后的出身不好,即是姓丁尼,不如直接姓丁,让丁实认了她做妹妹,并入丁家!”
丁尼即是迪尼,史书上写为“丁”。
唐朝时在吉尔吉斯一带的西域人许多都叫这个名字。
后来部分迁入玉门关内,指名为姓。元、明时支族人迁至福建,相貌早已与中原汉人没有匹别。
李裕看着刘永铭又说:“丁皇后虽然不是丁家人!但秦王妃却是实打实的丁氏族人!她即是卫戍军丁实的亲妹妹!”
刘永铭猛得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左右渡了几步:“皇后之事我虽然不知,但秦王妃姓丁这事我却是知道的!但我如何也没从这方面去想呀!这事谁敢想?父皇将卫戍军全权交给丁实,几十年来他就没移过座!他是铁杆的父皇一系!他妹妹要婚人,也应该是嫁的父皇呀!”
李裕轻淡得说:“是呀!秦王府旧人死的死逃的逃,丁实若是与秦王府有所勾连,想来他早就在哪个园子里养老了,如何还会再坐着那把卫戍军里的将军椅呢!是太祖皇帝做的主,将其嫁给了秦王!”
“如果父皇之前真跟秦王妃有点什么……唉!我说嘛!这老不休三缄其口必然有事!却真没想到会是这等烂事!都说我贪财好色,他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那爷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打的什么鬼心思?表哥表妹成婚原本在这世道也不是太新鲜的事,何必去拆呢!”
李裕道:“如若真如六爷与臣所猜测的那样,秦王妃身上应该是有两块。太祖皇帝当年赐秦王夫妇一人一只。而皇上……皇上也应该是送给了她一只。也就是六爷您让叶长青带给我看的那一只!秦王妃怕被人认出来,将上面的洛字改成了秦字!而非是他人有意为之!”
刘永铭停下脚步叹道:“当时父皇早就大婚了!太子妃都怀第二胎了!还弄出这么一出来!有这么一出,父皇与秦王怎么可能关系会好呢!”
李裕也道:“这就是为什么皇上非得要您出马的原因了。因为您即是宗室之人,且善于藏巧,守得住秘密。且你无心朝政,你不会以此来做文章。六爷,您那块玉佩是从何处所得?”
“是傅远山从前御医薛西垣的手中所得,最后落到了本王之手!”
李裕眉头一皱,说道:“这只能证明秦王妃将婴孩托付给薛御医时将两块玉佩都留给了他,但……只是这两相对比就知道不是一对了呀!”
“本王与宋宪推断过,薛御医与秦王之后早年间已失去了联系。”
李裕说:“只有一种可能!秦王妃不想让别人知道真相,在托付婴孩给薛神医之前,将洛字改成了秦字。将一块挂在了婴孩身上,以做日后相认所用,并且给了薛神医一块!方便薛神医与婴孩相认!如果被改过的一块在薛神医手上,那么真正的秦王的那一对,必在真假二位秦王世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