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
骇人的撞击声让所有人的心脏都抽搐起来,烧红的铁球重重地砸在冰面上,破碎的冰块四下飞溅,冰面给硬生生砸出了一道道裂痕。烧红的铁球温度可是很高的,与冰面接触,冰瞬间融化,融水变成高温气体腾起,铁球在可怕的咝咝声响和白雾翻腾中径直往下沉,它的重量和它所携带的高温在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巨大的、白雾翻腾的窟窿,透过这个窟窿,可以看见清棱棱的河水,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看见水中游鱼!
呼延晏眼皮直跳:“砸冰晋狗这是想干什么”
几个司马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
看到冰面并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他们也就没有将这种攻击放在心上,注意力完全被前方的战事吸引了。
射声营三千射士冒出来之后,没有一句废话,居高临下用强弓劲弩朝着乱作一团的胡骑猛射,一时间羽箭如沙,弓弦震颤之声让空气都跟着颤动起来。这些铁罐头那铠甲着实是坚厚,这么近的距离弓弩也射不透,但不要紧,那些半具装骑兵的战马可没什么防护,利箭过处,战马悲嘶之声不绝于耳,一匹匹石家花费巨资从辽东购买的高大战马带着一身羽箭轰然倒下,不可一世的甲骑给射得人仰马翻!
呼延晏几乎咬碎了牙:“他们竟在河堤上埋伏有这么多人可恶,真是可恶!”
奚跋说:“这不可能啊!司马越老贼按兵不动,他们又只有不到两万人,将精锐主力都埋伏在河堤上了,还怎么保持对宜阳的攻势,而且还攻得这么猛这不可能!”
甭管可不可能,晋军真的做到了,在将大批精锐主力埋伏在河堤后面等待战机的同时,仅以一旅偏师保持对宜阳的进攻,照样将敌军打得节节败退。这里面固然有胡人不擅长守城的缘故,但乞活军和凉州军强悍的战斗力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匈奴汉国虐菜虐得太久了,以为晋军的战斗力就那样,处处都是以过往晋军那窝囊、无能的表现来评估现在的对手,作出了完全错误的判断。
现在,他们该为自己的错误判断付出代价了。
河堤上的晋军射士箭如雨发,将虎骑那些毫无防护的战马一匹匹的射倒,而车营中,北宫静指挥弩车装上一斤重一支的弩箭,照着具装骑兵猛射。具装骑兵的铠甲在床弩面前跟纸糊的差不多,往往一箭就能洞穿三四名骑兵。那些要命的石弩也不甘寂寞,冒着箭雨装上石弹在近距离朝具装骑兵发射,一发就是七八枚石弹,每枚重两斤,可以打出三四百米远。铁罐头最怕这种钝击,一旦被击中,轻者骨折,重者内脏破裂甚至脑浆迸裂。石雨乱飞中,不断有人口鼻喷血从马背上栽下来。而在河堤后面,一部部投石机不断发射,将一颗颗重数十斤甚至上百斤的烧红的石球砸向两三百米外的冰面,在冰面上制造出一道道可怕的、飞速扩散的裂缝。对于被车营和成堆成堆尸体挡住,难以前进的胡骑来说,这一幕简直就是噩梦,怕怕是在地狱中也找不到比这更恐怖的场景了的噩梦!
家将石冲对石超说:“公子,晋军的车营是冲不破的了,我们还是撤吧!”
石超看着多年培养的具装骑兵成批成批的倒下,又惊又怒:“一击无功还平白折损了这么多精锐,叫我如何向大司空交代!”
石冲说:“再不撤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匈奴人都撤了,我们就别逞英雄了!”
是的,眼看势头不妙,匈奴骑兵争先恐后的后撤,生怕跑得慢了也被射成刺猬。可惜,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没机会再回到洛水北岸,看到将他们推上这个屠宰场的呼延大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