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鲁先生,张道长不是早就给你算过卦,你为何非要执迷不悟,做这必然要失败的事情。”
张玉官闻言,四处观察,大喊道
“常安兄,你终于出现了,这么久杳无音信,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可他查探了许久,却依然没有发现常安在何处,却听常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张道长,这话说的真是伤我的心,你这几日不仅睡得香,还神功大成,我可是奔波劳碌不曾停歇,落下了一身病呢。”
张玉官眼中微微闪过一丝震惊之色,随即一闪而逝,又笑着向空中拱手说道
“那既然如此,常安兄还不现身,我陪常安兄喝几杯酒压压惊。”
但他随后又话锋一转
“不过常安兄,现在有个要杀我的大仇人在此处,常安兄须得等我料理了这家伙,才能陪你喝酒了。”
说着,他眼中又起杀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奔到了鲁先生的面前,刚刚死里逃生的鲁先生尚还在惊恐之中,却又被他拎在了手中。
“咚!”
却还未等他下手,形势便又峰回路转,一道内力充沛的指力稳稳的抵住了张玉官的手,张玉官只觉源源不断的内力在攻击着他体外的金身,金身不断震动,竟有碎裂之兆,他大惊失色,迅速退了开来。
看着站在鲁先生身旁,面带微笑的常安,张玉官面色阴沉,说道
“常安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常安将插在地面的剑轻轻拔起,微笑着说到
“张道长,你可是出家人,出家人不能妄开杀戒,张道长连这都忘了吗?”
张玉官眼神越发阴冷
“看来常安兄都知道了。”
常安笑道
“看来张道长的梦也醒了。”
“哦,不好意思,应该叫你张楼主才对!”
听到张楼主三个字时,张玉官面色却也缓和了下来,他低下头,用自己白胖的小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难怪自从你消失在周家村之后,我便再也寻不到你的人了,难道你一直在暗中监视我?”
常安沉吟片刻,说道
“当我知道你叫张玉官,又是道门传人之时,我对你已经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张玉官冷笑一声
“常家的情报网却是深不可测,我入梦一年,自己都不曾记得自己是何人,常安兄却一个照面,便认出了我。”
常安说道
“虽然怀疑你,但在当时的我看来,你实在不像是一个杀手,一个杀人无算的杀手,便是装,也装不出来你这般清澈的眼神,所以,在弄清事情真相之前,我只能等你自己露出破绽。”
张玉官笑道
“可当时我已不是我,常安兄便是跟着我,又能查出什么来。”
常安道
“确实,你与黄叶村村民相交甚深,对于周家村惨案又如此上心,素日里待人和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你都没有问题,但唯独有一点,你永远改不了。”
张玉官皱眉道
“是什么?”
常安说道
“梦。”
张玉官面色一变
“梦!”
常安点头
“一个人,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都改变不了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实,而对于十二楼的杀手来说,不论你如何敛去身上的煞气,改变自己的行为,都改变不了你曾是一个杀手的过往事实,我当时不知道你用了何种方法,让自己看上去变成了完不同的另外一个人,但哪怕是失忆之人,也不过是将记忆封存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记忆本身并没有消失。”
“你如此压抑自己的本能,曾经的自己便需要一个发泄口,而最好的发泄口,便是你的梦,古代有庄周晓梦迷蝴蝶,梦境往往便也是实境,我跟踪你几日,午夜梦回之际,往往被血腥而又无比真实的景象惊出一身冷汗,为何血腥,又为何真实,因为那不是梦境,而是在你懈怠之时,那些被你亲手封存的记忆,重新打开了。”
“你身背周家村三百余条人命,每每午夜梦回之际,又怎能安睡?”
张玉官眼神忽然变得惆怅,他缓缓看向远方,口中微微吐着浊气
“庄周晓梦迷蝴蝶,我今日大梦初醒,被常安兄这么一说,竟然不知我是谁,道门传人张玉官?还是十二楼的张楼主?”
他摇了摇头,有些迷茫。
常安冷笑一声
“你自然不会是道门传人张玉官,因为那不过是你大梦春秋之前,给自己设定好的一个身份,真正的道门传人,不是已经被你吸干了一身道行吗?”
张玉官狡黠一笑,舔了舔嘴唇,似乎回忆起了当时在准帝府吸干那个道人时的舒畅之感。
“说来也怪,我现在竟然有点恍惚的感觉,他曾有一段时间真的当过我的师傅,我随他走遍名山大川,尝尽人间苦乐。”
常安的声音越发冰冷
“起初,我虽然怀疑你,但即便是看到你夜夜自梦中惊醒,也不敢确认你便是十二楼的杀手,可当我看到顾府内那夺人道行的邪异棺阵之时,我便终于确定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