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两个汉子,一位穿着短打,裤腿被紧紧地裹进了布鞋里,另一位则披了身外衣,一手捂着腰间,弓着身子跟在同伴身后。
两人看了眼四周,才拐进医馆。
进了屋也不忙着叫人,穿短打的汉子见医馆内没别的病人,才喊来了大夫。
李老大夫看来了病人,也顾不上和何老太爷争辩,瞧另一个汉子捂着肚子弓着腰,便问道:“可是腹痛”
那汉子没抬头,好似痛得直不起身子,反而是那短打汉子凑近小声回道:“麻烦大夫将我俩带到后头,方便看伤。”
李老大夫这才意识到那人受的是外伤,楞了半晌,才叫药童将两人带到屋后。
何老太爷瞧着几人这番动作,也意识到了不对,跟着他们进去。
只见那个受伤的男人脱下外衣,放下了手,里头的短衫早已被血染的鲜红一片,男人痛苦皱着眉头,额头布满了冷汗,呼吸有些不畅。
何老太爷亲自上前揭开汉子短衫,粗糙的布料擦过伤处,汉子痛得吸了口气,脸色又白上几分。
伤口暴露了出来,腰间血肉模糊,但还能看出是受了枪伤。
何老太爷与李老大夫顿时目目相觑。何老太爷虽是御医,却没接手过枪伤,李老大夫作为寻常大夫,更是没见过这种阵仗。
短打汉子见自己的兄弟,险些疼得背过气,连忙说道:“大夫,救救我兄弟吧。”
何老太爷作为大夫,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在自己的眼前疼死,正准备出去开个止痛的方子,就见何温言进来了。
“祖父,这是……”何温言看那男人躺在榻上,腹部一片血肉模糊。
“是枪伤。”
“他流血多长时间了”何温言赶紧问一旁的短打汉子,失血过多可就没法救了。
“将近两刻钟了。”短打汉子也是着急,两人绕开了追踪,一路上掩人耳目才找到个大医馆,着实是花了不少时间。
何温言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仔细检查了伤口,发现这颗子弹并没贯穿,还在汉子体内,再加上男人一直捂着伤口,因此流血量并不算大。但也要赶紧做手术去除子弹。
何温言的手术刀并未带在身边,他要回趟家去取自个儿的手术箱。
好在何家离这医馆只有两条街的距离,何温言撒开了双腿不带喘气,跑了个来回还是花了十分钟。
等何温言赶到了医馆,自己还来不及喘上一口大气,就打开自个儿的医药箱翻找药物。
眼见病人快疼晕过去了,何温言赶紧找出一个小药瓶,打开瓶盖,倒出一小颗药片,掰开汉子紧咬的牙关,塞进他的嘴里。
“你这喂的是什么”一旁看着的李老大夫连忙问道。这小子可不能瞎给病人吃东西呀!
“是吗啡。一种止痛片。”何温言一面埋头找着东西,一面回答道。
才过几分钟,刚刚还疼得抽气的汉子,此时意识清醒了不少,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
“这药片真是神奇,竟能这么快止痛。”李老大夫接过小药瓶翻看着,上面净是如同鬼画符般看不懂的洋文。
“这种药物是从鸦片里头提取的。但注意用量,不然容易成瘾。”
何温言正用大量双氧水倒在伤口处,伤口上浮起一层白沫,发出吱吱的响声,简单地消毒杀菌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