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刑妖是那个空子,初十不是,这日子订的,太仓促了。”易叔珩敛起笑意,“听说当年,妖族侵占平狱城,见人便杀,血流成河,那时的平狱城说是炼狱一点也不为过……”
他没有亲身经历过那种场面,但只是片语说说,就不禁吸了口冷气。
续道:“血海深仇必以百倍还之,自那以后,平狱城便有了刑妖传统,城主府的人但凡捉到将位以上的凶猛妖族,便留其性命,待时机一到,广邀勇士,公开刑妖,手段不限,方式不限,直到妖族灰飞烟灭。”
白无绝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城主邀我观礼,难不成是想叫我出手刑妖?”
“刑妖场上的确尽是悍妖,非一般人能够杀之,而为了‘灭妖威’这个目的,并不许群起而攻,只能单人上场,勉强算个车轮战。”易叔珩做了个与自身形象不符的调皮表情,“若你肯出手刑妖,那是最好不过,省得宗位小辈们流血流汗了。”
小辈们?我看起来像长辈吗?白无绝无语。
易叔珩论的是阶位,跟年龄无关。
他似乎觉得开玩笑有伤形象了,咳了咳,肃正神色,重新道:“城主什么心思咱们不管,只说刑妖这件事,但凡成功刑妖的勇士,当夜便拥有了进府入宴,享受城主敬酒款待的待遇,你知道吗?面见当年拯救平狱城的大英雄,他还给你敬酒,可谓每一位武者的毕生之幸啊。”
白无绝未有此感,只是话里之意,叫她眼前一亮:“进府入宴?确是个好空子。”
“前提是,你得成功刑妖。”易叔珩道。
“司座大人没选,特地留给我的空子,且是城主府诚邀,请我拨冗观礼,我岂能白白辜负?”白无绝拿帖子敲了一下手心。
听到这里,当巽才没那么内疚,悄悄嘀咕一句:“太好了,不用去讨好冯小城……哦不,松动之砖,冯小砖头了。”
“看来,你有数了。”易叔珩望着白无绝道,“不过,我提醒你,初十夜,就是明晚,这帖子突如其来,可叫人毫无准备,来者不善呢。”
白无绝点点头,表示明白。
见她还是从容不迫,易叔珩不由得多说两句:“刑妖并无定期,所以这个空子不在可控范围,我无法预料你的来期,自然也谈不上将这个空子量身定做留给你,而我的武功底子,上了刑妖场,不一定全须全尾地下来,因此这是我的下下之选,但我并未放弃让人时刻留意布告牌,你瞧,布告牌还没公示之事,这里却收到了邀帖,你观礼刑妖,进府入宴,说不定是宴无好宴。”
知他一片好心,白无绝道:“多谢司座大人提醒,方才您不是想着我去,激我出手,好让小辈们省些牺牲的吗?”嘀嗒网
“你这丫头,方才那是玩笑话,你听不懂啊?”易叔珩一瞪眼。
“无论如何,我要去的。”白无绝晃了晃帖子。
“好吧!理智上我确实也想你去,不然怎么拿回天字号的牌匾来?可我这不是担心你么?”易叔珩给她一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表情。
白无绝当然听得懂好赖话,只是自己刚刚也是玩笑话嘛。
“我不止要拿回天字号牌子。”
“啊?”易叔珩气呼呼地,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我还要讨回您的五百紫玉珠。”
易叔珩:“……小钱而已。”
“但凡值得,大钱亦舍,反之,哪怕冯渌吞的是一颗赤玉珠,也得给您吐出来。”白无绝道。
尽管她语气冰冷,易叔珩却奇怪地感觉到胸中腾起一股热流,反正也不是真的生气,突地干呕:“冯渌吐出来的东西,还能要吗?多恶心啊!”
白无绝:“……”
“罢了,罢了。”易叔珩见她一脸冰霜,指望不上她能哄哄自己,言归正传道,“堂堂天字号当家,进了城主府,岂能空手?冯治城主给你敬酒的时候,你最好还个礼,所谓礼多人不怪,也好就势步入正题。”
有理。
白无绝:“嗯。”
“冯治当城主多年,尊崇,荣华,一个不差,这礼一定得别出心裁贵而不俗才行,我帮你准备……”
“怎敢再让司座大人破费?”白无绝忙道。
易叔珩思路被打断,失笑:“二小姐,你让我破费的地方还少吗?天字号快把本座掏空了!亏得我底子厚些,不然还真不敢跟你合作这一把。”
“司座大人列个清单,我……”
“见外了不是!”易叔珩瞪了瞪她,“我就随便说说,你要跟我列单算账的话,我可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