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吗?”白无绝走近了问。
何田田抹着眼泪摇摇头“绝爷,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吓死了!还有,狱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你怎么都不去看我?不去救我?”
“傻孩子,怎么救?劫狱不成?”何邑明事理地道。
“何将军,抱歉,我来晚了。”白无绝说着,冲他微微欠身低头。
这个举动的更深含义,除了感谢他当初带自己去除印,还有表示歉意和对老司座大人死去的愧疚。
何邑怔了怔,明白了她的意思,丧父之痛梗在心口,然逝者已矣,他须得顾全女儿和整个家族,连给老父装殓下葬都没做到,如此不孝,又怎能怪罪外人呢?
“不知父亲大人……”一提何寿老司座,何邑鼻头就酸了,闷闷的快要发不出声儿。
何田田显然知道了这件事,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决了堤,只是真正伤心之事,她反而不嚎啕了,一扭身,趴在何邑肩窝,默默哭泣。
“何将军放心,一应后事已由新任司座大人易叔珩打理妥当。”白无绝知道他要问什么,如是答道。
“新任司座?”何邑眉峰一抬,仿若明白了什么,嘴角苦笑道,“老子毕竟是老子,总比儿子预料得多啊。”
白无绝道“节哀顺变。”
何邑拍拍女儿后背,强忍着痛苦,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感谢白小姐此番相救,不知眼下如何脱困?”
“脱困?做梦!”高处,大殿墨连野终于从白无绝带来的震惊和愤怒中回过神来,“看看吧,妖族还有四个王位,你们就算有林沐和白无绝两个王位,也是徒劳挣扎!”
“与妖为伍,墨连野,你还是死性不改!”白无绝仰头冷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女流之辈懂个屁!”墨连野不要钱地又燃起一把陨心香,扔了下来。
“你所谓的大事,就是灭杀何家,向墨千痕投诚?”白无绝就像没看见那些香头,一针见血地道。
昨夜她听到谢遥说“大殿的诚意”,恰证此情此景。
“你怎知……”
“我知道的还要更多,比如,你小姨谢遥,色诱墨千痕,逼其签订婚契。”
“你……”
“她不会得逞。”
“是你!”
“正是我从中作梗。”
“啊啊啊——”墨连野七窍生烟,咆哮道,“你这个女人,可恨至极!四位妖王,杀了她!杀了她——”
何须他下令,四个王位妖族已然被过量的陨心香熏昏了神智,眼珠子简直要滴出血来,獠牙外露,涎水四溢,居然把同是王位的林沐一掌拍进了人群。
“噗——”林沐低头便是一口鲜血。
当巽眼睛也红了,幸好这个时候人们以为他杀红了眼,而不是受了陨心香影响,毕竟,他神智还在,知道过来扶住林沐。
“人类王位,怎堪与妖族王位相比?今日,你们都得死!”墨连野站在城门墙头,猖狂发狠,“白无绝,你屡屡坏我大事,本殿要将你鞭尸百日,以泄心头之愤!”
“实在顶不住了!”耿善也被逼退,蒙面的布巾已经被血浸透,贴在了下巴上。
“我们断后,你们先走!”边烬倒跌回来,顾不上喘口气,提剑又杀上去。
“四位妖王爪下,一个都走不了!哈哈哈……”墨连野看着下面一群无力之人,心头畅快不少。
“呸!丑人多作怪,笑的真难听!有我绝爷在,四妖王算什么东西,就是天塌下来,又有什么了不起!”何田田正痛哭,偏有旁人发笑,她忍不住抬起脸来,放声大骂。
“这丫头……”何邑不好意思地望望白无绝。
四个妖王啊,这话是叫白无绝一对四的意思吗?
何田田的极致信任感染了众人,大家都把充满希望的眼神放到白无绝身上。
白无绝难得地嘴角扬起些许弧度,被人需要,被人信任,这感觉并不坏,尤其小丫头不含半分杂质的依赖,就像她家里那两个亲妹妹一样,真的叫她心头想不柔软都不行。
“何田田!将死之人,你还敢牙尖嘴利!”墨连野手指下方,肉眼可见地从一脸怒气转变成癫狂桀笑,“面对现实吧,四位妖王,白无绝纵有翻天本领,这一次,也翻不了局!哈哈哈。”
何田田一听,又要骂回去。
“嘘。”白无绝却一抬手,按了按她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