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左太傅若想有人救他,该叫太傅夫人向何家求援才对,毕竟司座大人和何将军威望不低,何必大老远寻你,恐怕……”林沐小声开口道。
白无绝离开床边,到了远处茶座旁,方道“我知道。”
“那你还……”林沐疑惑。
“我左右必须得回,哄一哄小丫头也无妨。”白无绝道,突然往门口一抬眼,“应是苗老板来了,别让她敲门。”
林沐明白,早一步拉开房门,对苗老板竖指放唇边做了个噤声动作。
苗老板点点头,示意端菜上来的伙计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摆了一桌子菜肴,再蹑手蹑脚地退下了。
林沐与苗老板互相抓了一下手,均知相逢怕也没空叙旧,但两人心性通透,理解彼此职责所在,房门合上,即便没有多言,情谊也浓。
多日没有好好吃上一顿像样饭,一直默默无言在侧旁听的当巽忍不住咕咚咽了口口水,声音之大,引来白无绝一个杀人般的冷眼。
片刻,林沐回身接上前言道“没想到,二小姐一贯冰冷,温柔哄人的时候竟……”
“吃饭吧。”白无绝打断她。
当巽早就饥肠辘辘,闻言立刻坐过来,执筷便吃。
林沐没吃两口,露出个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说什么。
白无绝道“食不言。”
她心里纷乱的很,墨千痕把左少邦卖了,卖她,又岂会留情?
那么这次回去,畏罪潜逃的罪名肯定妥妥的了。
小贼城府何其深沉,先借左少邦一股东风把谢家拔了,后把三殿墨清淮最大的依仗何邑将军卸任了,而对太子擢选最有发言权的太傅也身陷囹圄,这下好了,他墨千痕一人独大,风光无限啊。
想想谢家那一夜,一干人等悉数落狱,唯有墨清淮置身事外,他满不在乎地将“好处”拱手相让的口气,还真是有些讽刺呢。
早就听说墨千痕年少时深得北皇专宠,若无中毒毁容一事,他或许就是当之无愧的太子殿下,如今隐忍四年,韬光养晦,一朝飞天,重获圣恩,他又成太子唯一人选了,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机关算尽,谁人分辨得清?
白无绝一声冷哼震荡在胸腔里,齿间每一粒米,似乎都是那叫做墨千痕的小贼,恨不能将他咬碎,嚼烂,吞吃入腹。
倘若师兄无恙,出一出自己的气,饶他一条狗命也无妨,但若师兄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别怪她新仇旧恨加一起,非把他扒皮抽筋放血暴尸不可。
反正她现在得回了钥玺,小五所说的天然界门不必费心去找了,钥玺在手,等若界门即在眼前,她如今有的是时间跟人清账。
气氛沉闷地吃完饭,白无绝和衣在何田田身边躺了,眼睛还没闭上,林沐就走了上来,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无绝“寝不语。”
她不想听林沐说什么,高低不过替墨千痕美言而已,林沐放下了对墨千痕的单向感情,但毕竟曾经倾心相待过,不一定能放的果断洒脱。
哪知,林沐不管她真睡还是假睡,道“执行黑榜,刺杀痕王,这件事交给我,虽然未必能成,但好歹扰的他不得安宁,剩下的,你有计划吗?总不能直眉楞眼地回去,束手挨打。”
白无绝略感意外地颤了颤睫羽,就这么保持闭目的样子轻声道“睡觉,旁的容后再说。”
林沐“……”
皇帝不急太监干急也没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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