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浪来不及惨嚎,白无绝的手在他眼前完成了抓握,抓走了他的什么东西。
接着,他身体点点溃散。
“我的魂核,我的妖丹……”
一团污秽般的烟雾原地缭绕不散。
白无绝抱住站立不稳的墨清淮,“叭”地一声响指,玄影从他身上凝集剥落,化为一线,没进白无绝眉心印纹里。
墨清淮手指捻了捻袖口上残留的凉意,这感觉,久违了。
“来人!来人啊——”谢远大吼。
他从断手之痛中缓过劲来,匆匆塞了一把疗伤救命的药在嘴里,终于看清了现实,两颗浅色眼珠当即红了,以至于显得苍白的肌肤都透出赤色来。
“白无绝!你不是控灵咒拘来的!你根本没受控!”谢远泣血不甘。
他明白了,可惜明白的太迟。
“控灵咒,好东西,但是你,道行浅,我不介意你多来几次。”白无绝这话倒是真心实意。
谢远没懂她的意思,也没空去懂,眼见护卫们全都应召而来,他招呼墨连野和谢遥退到自己身旁来,脸上浮出阴鸷笑容。
“你们个个都很强,本师甘拜下风。”他道,“左少邦,你堂堂帝位,曾经的荡北公,现在的太傅大人,公忠体国,顶天柱石,居然与痕王结党营私,残害皇子和其母族……”
“行了短命鬼,不必狗掀门帘,左某冲疾浪来的,现在他已灰飞烟灭,左某不会再出手,谢家窝藏妖族之罪,左某可证,却无权惩治,你这一套,省省吧。”左少邦截口道。
冲疾浪来的?
这话恐怕无人肯信吧?
别忘了你自来此处,一眼都没往疾浪身上瞟,只一口一个“小绝”叫的亲热,甚至为她剁碎了国师的一条手臂。
但太傅大人这么说,别人也驳不得,毕竟疾浪确实在此,谢家堕落与妖为伍的罪名无论如何是逃不过去了。
有了这么个名目,谢家人人可诛。
“太傅恪守君臣之道,令人感佩,御前尽管作证,本师自有说辞,请吧,不送了。”谢远放了一半心。
“左某想走便走,想留便留,轮不到你吆五喝六。”左少邦一抬碧粼刀,收了起来。
“痕王妃呢?”谢远看向白无绝,“你与谢家积怨已深,是该好好清算一番,但三殿有伤,听说因为强行除印,身体还有些不适,这万一……”
长不熟的老家伙!白无绝没听完就暗骂一声,谢远这是眼见奈何不了她,想在调转炮头之前给她下个箍儿。
“我不杀人,别废话了。”白无绝懒得理他,扶墨清淮往左少邦那边走去,“三殿,慢点,这里安全。”
料理谢家的累活儿,本来她是要身体力行的,但墨千痕上赶着劳心劳力的,那么有他就够了。
新晋帝位还能败了不成?
白无绝手刚托住墨清淮胳膊肘,忍了许久的墨千痕终于忍不住了,酸溜溜地叫“姐姐!”
闻声转身,衣袖轻摆,白无绝这才想起来,身上这件衣衫的事还没“解释”过去呢。
但若要白氏大宗家主亲口解释,她也做不到啊,何况问心无愧,解释什么呢?
只淡淡道“好好打。”
谢远故意用言语激退左少邦和白无绝,其用意何在,不难理解,左右有左少邦在此,任何人都动不得白无绝,控灵咒又失了效,原位水灵已无望。戏开了场,必须唱到尾,千不该万不该,墨千痕接了戏,那么,就以此落幕吧!
今夜,谢家将倾,总得拉个垫背的。
无论长远打算,还是旧账新算,墨千痕都稳居谢家黑名单榜首,尤其他现在实力太强,绝对不能再任由他成长下去。
新晋帝位,尚且稚嫩,跟左少邦这种老牌帝位没法比,元力不够浓郁不说,大抵阶位也不是特别稳固,稍有不慎,极易折损。
此时不除墨千痕,以后恐再无机会了。
“你别扶他!”墨千痕这厮完全没有危险意识似的,只是满脸不高兴地盯着白无绝。
“扶他怎么了?不扶他,他就倒了。”白无绝无语。
“你……你只管他倒不倒,不管我软不软吗?”墨千痕孩子气地道。
什、什么意思这是?
软?白无绝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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