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深意?”谢远故意问。
墨清淮挣了挣身体,敌不过樊捷的桎梏,只得作罢,微微笑道“催动控灵咒需要皇族之血,不然国师大人也不会借封了血印的玉碟一用了。”
说着,他看向主位桌案上白玉般的碟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他视线望去。
谢远幽幽地道“本师小瞧三殿了,非皇储不得窥视控灵咒,三殿何时偷瞄了控灵咒的奥秘?”
皇储?
不就是太子?
墨连野眸光蓦地一沉,他知道舅父极善控灵咒,但却不知控灵咒实乃北皇特权,既如此,舅父为何不教他?
再进一步讲,作为北皇特权的控灵咒,舅父怎习得?
老三又怎么窥得了控灵咒的奥秘?难道,父皇相中了老三做太子?
他本性多疑,一瞬间脑中电闪过许多疑问。
“清淮破誓争位,耳聪目明一些总是好的。”墨清淮道,“国师大人何不将控灵咒教给皇兄,让皇兄催动控灵咒,省时,省力,也省的放清淮的血了。”
“舅父?”墨连野开口。
什么挑拨不挑拨的,只要中了靶心,必然成事,墨清淮此刻提议的,正是墨连野所希冀的,这一开口,便等若鱼儿上了钩。
谢远死气沉沉的眸子瞪他一眼,道“待你成为太子,控灵咒自有陛下亲传于你,你我私授,无好下场。”
“控灵咒非皇族不可习,国师大人不知何处偷来的,当然不敢私授。”墨清淮笑谈之间,杀人见血。
谢远倏地靠近他,猛然咆哮“什么叫偷?本师只是不想英年早逝!”
说起这个,谢远脸上肌肉不受控地一阵抽搐。
他咬牙切齿道“你知道蕴灵殿里无数水灵环绕下,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么?你知道皇族世世代代拘着我谢家有多残忍、多无耻么?你知道,一旦被选为下一任国师,幼时便被戳破气海终生不得修武的痛苦吗?你不知道!”
谢远越说越激动,一拳打在墨清淮腹部。
国师看起来很虚弱,力道却奇大无穷,墨清淮本就有伤,这下直接喷出了一口老血。
就连后面扭着他臂膀的樊捷也闷哼一声。
墨连野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了。
白无绝眼睫颤了颤,墨清淮一直注意着她,见状急忙冲她不着痕迹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若清醒了,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呼!”谢远整整衣领,深呼吸,“活不过四十岁,是每一任国师的宿命,可谁不想安享天年?木灵,勉续一年性命,只有原位水灵,与之缔结本命,本师方能活。”
“原位水灵乃我北骨玄武神柱之髓,失踪三百余年,终于被本师找到了。”前一刻他还怨气冲天,这一刻却又有些得意了。
“而欲得原位水灵,需先习控灵咒,此咒为皇族秘术,陛下是不会外传的,本师暗中习得,实为求生本能,偷也偷的心安理得,懂不懂?”
谢远说着,望向大殿墨连野“你将来是要当北皇的,所修控灵咒必须正大光明,不能从本师这里承继,明白吗?”
墨连野重重颔首,垂低的眸子里,满是不安分的精光,他从来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但懂道理和温驯是两码事,相反的,他不仅不温驯,还叛逆上天。
阳奉阴违,两面三刀,他可是驾轻就熟。
“三殿,省省力气,认命吧。”谢远给疾浪一个眼神。
疾浪点点头,拿着匕首,就去割墨清淮手腕。
白无绝拳头猛地一紧。
谢远感觉到了什么,倏然瞪向她。
恰在此时,外头暴喝——
“里面说话的是短命鬼吗?左某道是谁的手笔,遣得动谢家三个王位老不死!”
“太傅!”墨清淮喜出望外。
师兄!白无绝心神定了定。
“他!他还真来啦?”疾浪不禁惊怕。
“别慌!”这个时候,反是墨连野更加镇定,“舅父,外面有三位长老拦着,好歹能撑一阵子,您和疾浪将军都不宜在谢家出现,不如从后门先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