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
白无绝扯开钱袋子,从入门开始,一颗一颗地将青玉珠按照特定轨迹分布排好——这要是被徐阔看到,他大概能当场来一出哭祖庙。
又把自己的卧榻与墨千痕的并在一起,于两人之间,也排了一些青玉珠。
整整一百颗,聚灵大罗阵。
此阵可聚养天地元气。
白氏大宗就整个建在这种阵势之上,只不过家宅底下,借助了玉矿脉络,阵势经久不衰。
而眼下,玉珠能量有限,难以成势,但助墨千痕冲阶,但愿够用。
只需白无绝在玉珠能量耗尽之前,注入新的元力,也能将阵法维持的久一些。
乾臻郡土这些玉珠都是按照内含的元力来定值的,青玉珠,里面是青色元力,对应真宗位,白无绝将之替补成她的本命元力之后,整体成了黑色。
轰地一声,能量暴涨。
门窗哐哐当当响了好一阵子。
外面的徐阔吓了老大一跳,宿在府里的工匠们,也都纷纷冒出头来。
墨千痕肉眼可见地神色轻松了许多,终于有余力同雷声干扰相抗了。
这么好的阵,白无绝身在其中,除了随时看着玉珠不要崩碎,干巴巴坐着也没别的事做,就也闭眼养神。
两人对坐,各自调息。
子时过,雷声歇,雨却还在下。
翌日也是一天阴雨。
入夜子时,又是雷声轰隆。
白无绝将将补充完玉珠里的元力,脑海里突然一空。
鉴于有过遭受精神攻击的经验,她立刻警觉,顺着那股侵入的力量,放开神识,摸查过去。
“果然,果然。”一个极度虚弱,仿若命不久矣的声音,透着些许惊喜道。
“真的是她?”这个声音,倒熟悉。
白无绝立刻认出,大殿墨连野。
“踏破铁鞋无觅处……”在场还有另一个尖利声音。
白无绝也熟的很,疾浪!
好家伙,她本人也想接一句“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控灵咒,几十年来试过无数人,终于有反应了。”细弱声音道,“连野,你早该将此女报与我知。”
“本殿起先并未朝这方面想,多亏舅父几十年如一日坚持不懈,方不致让这条大鱼漏网而去。”墨连野道。
“不必恭维,若非你母妃跟我告状,说白无绝闯宫,打了她如何如何,本师恐怕至死都不知白无绝其人。”虚弱声音颇有怨意。
舅父?
本师?
白无绝暗道,莫不是谢家那位国师大人?
“舅父身体欠安,鲜少理会世事,本殿是怕惊扰了您。”墨连野解释道。
“你真有这么孝顺就好了。”谢远道,“怕只怕,本师寿数将尽,你觉得本师无甚用处了,才故意不报。”
“甥儿不敢。”墨连野道。
“能将本师给你的一手好牌打成这样,大殿,你也是败事有余了。”谢远训斥道,“明明是你稳坐太子宝座的局面,你为何非要针对墨千痕,招惹白无绝呢?”
“舅父,您这样说,恕我不能认同,非本殿针对墨千痕,而是他,他和夏桐,母子合伙针对我和母妃!否则,本殿堂堂皇长子,早就是太子,母妃也早就是皇后了。”墨连野道。
“陈年旧事,你何必耿耿于怀?胸怀格局如此小,怎能成大器?”谢远恨铁不成钢。
墨连野默不言语,显然心里是不服的。
“四年前,墨千痕死里逃生,本师便知你愤恨难平,但他中了妖毒,封王退宫,尽失恩宠,墨清淮也立誓不争皇位,你就不能忍一忍,忍到登基那天再发作吗?”谢远道。
道理谁不懂?
可“忍”之一字,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做到的。
墨连野自认已经忍的很好了,最起码没有将手足相残闹到郡土全知。
一瞧他那样,谢远忍不住生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