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自己没有跟过来,他是不是已经捉着自己的妹妹,去履行良辰美景去了!
沈长修简直不敢往下想。
亏得自己察觉到了善善和燕王之间的秘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衙门的卧房远比客栈宽敞,沈长修主动打了地铺,把床榻让给燕璟。
对此,燕璟欣然接受,他并不拒绝。
两人躺好,一阵风拂过,是燕璟挥臂,扑灭了烛火。
光线一暗下来,沈长修总觉得浑身不对劲。
安静之中,两个习武之人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眼睛看不见了,耳力无疑更好。
燕璟的声音传来,“长修兄,你与本王一样,都是善人,本王打算送你一份大礼,等到明晚你就会知道本王对你有多好。”
燕璟话音一落,屋内又出现片刻的安静。
说实话,沈长修有些慌。
只要燕璟不给他惊吓,对他而言便是岁月静好。
“长修兄,你为甚不说话”
“本王知道你还没睡着。”
“你大可不必想着如何答谢本王。”
“本王早就说过,本王是善人。”
“……”
沈长修的左手死死握紧,他深呼吸,试图把耳畔一切杂音屏蔽在外……
对于燕璟所说的“惊喜”,他是半点不期待。
翌日。
沈长修罕见的睡到日晒三竿。
他已几日不曾安睡,昨晚又被燕璟“折磨”到了后半夜,哪怕是此刻醒来,脑中也是一阵阵嗡嗡作响。
他下了软塌,见燕璟已不在屋内,床榻上摆放着那条绸缎睡袍。
看来,那厮早已起榻更衣洗漱。
沈长修刚刚站直了身子,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妙,他几乎是跑出房门,见庭院中仅有一名剑客,问道:“王爷他人呢”
那剑客的眉梢轻挑,“王爷去义庄了。”
沈长修刚要去耳房查看妹妹状况,剑客又说,“王爷带着书童一块过去了。”还是王爷技高一筹啊。
沈长修,“……!!!”
他直接怀疑,燕璟昨晚是故意为之。
沈长修暂且只能折回屋内,他得换衣洗漱,才能出门。
义庄。
沈宜善做书童打扮,一路跟在燕璟身侧。
她上辈子临死之前才得知,父亲一直都在洛城,但不知因为何缘由,却没有回京。
她现在怀疑,燕璟此刻是不是也已知道父亲下落。
她得找机会旁敲侧击。
义庄森冷,与外面的夏日炎炎宛若冰火两重天。
一踏入义庄,就能看见摆放整齐的棺椁,白绫随风拂起,纸钱落了遍地,这里仿佛集聚阴气,纵使是青天白日也让人不寒而栗。
就好像日光也照不进来。此地已与阳间隔绝。
燕璟长臂一伸,虚搂住了沈宜善的肩。
而下一刻,沈宜善立刻本能的躲闪开。
他二人身后的左狼和王景对视了一眼,很自觉地悄然退开数步之遥。
王爷把沈姑娘带到此事,可真是明智的选择。
姑娘家嘛,胆小是正常之事。
此时,燕璟斜睨了一眼身侧少女,见她眸光皎洁明亮,似是完全不惧,他轻笑,“不怕”
沈宜善摇头。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有时候活人远比死人可怕。
再者,她自幼熟读兵书,还有仵作验尸之类的书籍,尤其是对人体构造十分熟悉,但这种事不可外说,毕竟她是尚未出阁的贵女。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风吹来,烛台上安抚死者的长明灯熄灭。
虽是大白天,但光线也似乎刹那间暗了下来。
沈宜善的手被人握住。
她吓了一跳,以为有情况发生,谁知,燕璟就站在她面前,用了陈述事实的语气,道:“你心悦本王,这可是你此前自己亲口说的。”
沈宜善,“……”
燕王为何要突然提及此事不应该好好验尸么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别有心机,另一个一阵茫然。
“叽叽叽……”不知从哪跑出来了几只耗子。
这下,沈宜善当真是吓到了,她最怕耗子,出于本能一下扑入燕璟怀中,大叫一声,“啊!”
燕璟顺势扣住了她的后腰,把她提了起来,让她双足离地,随即轻轻放下,让沈宜善站在了他的脚背上。
他一低头,眉梢轻挑,“呵呵,你果然爱着本王。说说看,你是几时心悦上了本王”
沈宜善,“……”
她到底有没有心悦他,难道他自己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