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2 / 2)

陆大夫人在他身后咆哮,“你若敢去找沈宜善试试!母亲就死在你面前!”

她拔下头上的赤金簪,跑到陆家远面前,当着他的面,用簪子抵在了脖颈上。

如此失态,如市井泼妇。

“家远呐,母亲生养你不易!你为了一个落魄门第的女子,岂能这样寒了母亲的心你若是非要执迷不悟,那母亲就只能死给你看!你非要逼死母亲不可吗!”

陆家远看着陆大夫人把簪子往肉里戳,鲜红血液溢出。

陆大夫人仿佛是要视死如归。

如此坚定执着。

陆家远瞳孔微怔,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这一幕。

半晌,他失笑出声,“不是儿子逼死母亲,是母亲要逼死儿子!”

言罢,陆家远一口鲜血喷出,哭哭笑笑,不知在哭,还是在笑……

定北侯府,堂屋。

沈宜善看得出来,傅茗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

她的那位大舅并非亲生,舅母周氏也是唯利是图的小人,但她知道表哥待她是真心的。

在她的那些梦里,表哥为了护着她,差点死在太子的阴谋之下。

沈宜善心里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一切。

父亲失踪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傅茗根本帮不了她。

她也不能再连累傅茗。

难得这世上还有一个除却家人之外,真心待她好的人。

“表妹,你当真退婚了”傅茗柔声问道,眼底不可谓不焦灼。

回京路上,他打探了定北侯府诸事,心中已有思量。

沈宜善点头,“表哥,你无需忧心我,更是不用去求太子殿下。”

傅茗曾是太子侍读,是太子的人。

在沈宜善的梦里,傅茗为了她,被太子千般为难、摆布,断了仕途和前程。

傅茗抿唇,只觉得这一次再见到沈宜善,她似是成熟稳重了不少,不免又是一阵心疼,有些话不宜宣之于口,但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沈宜善出事。

傅茗没有久留,站起身,有些愤然,“那陆家就是狗仗人势!退婚也好!陆家远此人尚可,但陆家人员关系复杂,你真要嫁过去,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

一言至此,傅茗稍稍沉默,再度看向沈宜善时,眼底有歉意愧疚,“表妹,我父亲与母亲可曾为难与你”

沈宜善明白傅茗的意思。

她这人爱憎分明。

傅茗是傅茗,大舅和舅母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笑了笑,违心说,“并无。”

傅茗了解自己父母的秉性。

再者,他父亲是户部侍郎,是陆尚书的下属,这一次陆家退婚,父亲当然会知晓!

有些话只能吞下去,傅茗从定北侯府离开时,特意扫视了一眼巷子外面,又看见了眼熟的“行脚商”。

傅茗拧眉,大约知道,侯府正被人监视着。

会是谁

燕王府。

探子将沈宜善的大小事宜皆一一禀报。

燕璟久居漠北十三载,对京城的贵公子与千金们所知不多。

“王爷有所不知,沈姑娘是京城四美之一,在京城爱慕者众多,那傅茗是沈姑娘的表兄,几年前因着沈姑娘订婚,他还与人大打出手过,但因陆大人官拜尚书,傅茗无以抵抗,才没直接抢人。沈姑娘的爱慕者,能报上名讳的,就足有一二十人呢。”

王景笑了笑,“沈姑娘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佳人。”

一言至此,王景笑眯眯地望向了燕璟。

燕璟一个冷眼扫射过来,“呵”了一声,就拂袖离开,似是对沈宜善在京城有多受追捧,丝毫不感兴趣。

留下众人在堂屋面面相觑。

左狼好奇一问,“王爷那一声‘呵’究竟是何意”

王景道:“大抵是不屑一顾吧。那些人爱慕沈姑娘又如何,能救沈姑娘的,还不只有咱们王爷。”

左狼:“……此言有理。”

东宫。

太子听闻探子来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是说,燕王府这几日最大的异常,就是购置了诸多当归”

心腹,“回殿下,正是。”

太子拧眉:“当归补什么”

心腹一愣,心想着太子殿下怎的就连这个也不知。

“当归是补血之物。”

太子,“……”难不成燕璟受伤了失血过多那日在宫里,他竟半点没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