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巴掌大的院子种着一颗银杏树,树影斑驳的投射在窗户上,风景独好,可无人欣赏。
孟夕满脸皱纹的躺在床上,静静的度过生命中最后一段时光。
她这一生,没出嫁的时候是家里的驴,出嫁之后是丈夫家的驴,一生没有子嗣,被病痛折磨,如今总算是解脱了。
这一年,她四十六岁。
阖上眼睛的孟夕最后一个念头:要是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听家里的话嫁给橡胶厂会计。
“真是懒驴上磨,动一下催十遍,都什么光景了还不起床,咋地,等着我亲自请啊”
“妈,四妹还小,睡懒觉也是正常,别生气了。”
熟悉的声音透过窗户传进来,孟夕蓦的张大眼睛,年轻的身体,熟悉的环境无一不再告诉她。
她重生了!
外面吵吵嚷嚷的是她的母亲陶慧和二姐孟东妮。
孟家一共五个孩子,前四个都是闺女,最后一个才是儿子,家中自然是孟跃最受宠,但第二受宠的不是大闺女也不是小闺女,而是老二。
因为生孟东妮时候正赶上最穷的时候,陶慧费了好大劲才生下来,又费了老大劲才养活,所以无条件对孟东妮好,这也养歪了孟东妮的性子,家里的姐妹包括孟跃都不喜欢孟东妮。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孟夕定然不会辜负。
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继续,孟东妮已经站在门口外面随时准备进来。
孟夕知道孟东妮这么殷勤是为了什么,昨天孟江河,也就是她们的爹刚给了一人一毛钱的零花钱,她是来找钱的。
孟夕把钱塞到衣服兜里,快速拉开了门,孟东妮差点摔倒。
定睛一看孟夕,这丫头的眼神怎么有点不对劲想再仔细瞧瞧孟夕又像以往一样敛下眼睫,什么都看不到。
“你醒啦,妈让你去干活,虽然你还小,但是咱们家人这么多,多一个人帮衬妈也能轻松一些。”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孟东妮只会支使家里的姐妹去干活,自己则围在陶慧身边拍马屁,最后活全是她们干,得了夸奖的只有孟东妮,偏偏陶慧就吃这一套。
“我这就去洗衣服。”
孟夕低眉顺眼的模样让孟东妮很满意,看来刚才确实是她看错了,一个软柿子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眼神
孟东妮并不是顺从,只是需要时间好好捋一捋,在陶慧和孟东妮眼皮子底下想事情都不能安心,索性去外面。
这个时间大多数人家都在吃午饭,村子里炊烟袅袅,河边洗衣服的只有孟夕一个人。
孟夕饿的快晕了,一九七五年虽然没有前几年饿到要吃土和树皮的地步,但是家里陶慧管的严,只有一些野菜饼子和红薯,但是孟夕睡了一晚上,刚起来就被赶出来洗衣服了。
谁知道下一秒孟夕脚下就换成了一片陌生的地方,四处都是青翠的草地,中间被一条十丈宽的河流一分为二,一眼望不到头尾,河上还有一座石桥。
桥的左边种的是葡萄,苹果,梨,桃,樱桃等北方水果,右边则种的是木瓜,荔枝,山竹,石榴等南方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