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内部很宽敞，一楼和二楼中间是联通的，从二楼走廊可以轻易地看到一楼大堂的情形。</p>
一楼大堂许是用膳的地方，摆满了风格同样粗犷的原木桌椅，穿过这片用餐区域是楼梯，楼梯后面隐隐有锅灶炒菜的声音和香味隐隐传来，想来是后厨。</p>
上了楼梯，二楼才是顾四等人要入住的大通铺。</p>
领着顾四等人进入房间，小二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外人，便凑近低声说道：“看客官们的样子，难道也是大荆行商？”</p>
顾四表现的十分警觉，没有贸然搭话，只是问：“小二哥这是什么意思？”</p>
小二也理解他们，解释道：“几位客官别紧张，看来几位客官是第一次来漠北，咱们大荆的行商来漠北做买卖都是住在咱们聚宝楼，很多客官为了方便，大多直接将货物卖给我们聚宝楼，或者在聚宝楼寄售，只需一点佣金就成了。”</p>
顾四看起来有些心动，却摆摆手道：“容我们商量商量。”</p>
小二善解人意地点点头，退步出去了，临行前道：“一会就把热水给各位客官送来，还请稍安勿躁。”</p>
众人检查了屋子门窗，确认外面没有可偷听的位置，才放松下来。</p>
不一会，丁二也上来了，进屋关门，冲着顾四等人点点头：“不是黑店，但是院子里停着的车马不多，想来是受漠北动荡和风雪的影响，这几日的行商没几个，而且我还看到个熟人。”</p>
卷毛反应最快，道：“不会是那个癞子吧？”</p>
丁二笑着点点头，道：“就是他。”</p>
众人失笑，这个癞子逃来逃去，竟然又叫他们给碰上了。</p>
丁二继续道：“我只看见了他的背影，没让他看见我，他当时正与这酒楼的掌柜的相谈甚欢，看着像认识。”</p>
张权儿摸摸下巴，道：“难道他之前说的熟悉的地头蛇就是这聚宝楼？”</p>
顾四也道：“如若真是如此，那店小二说的倒没错，看来有不少大荆来的行商会直接把货物销售给这里。”</p>
丁二刚才没在屋中，没听到小二的话，众人连忙给他解释一遍。</p>
闻言，丁二点点头，道：“这酒楼的掌柜看起来确实是中原人的长相，只是不知背后是什么势力，竟能把酒楼开到漠北王都来。”</p>
顾四思索了一下，道：“既然如此，我们先试试他。”</p>
他看了看众人，道：“等明日一早，咱们去找店小二，就说要把手中的货卖给他们，但是要他们东家亲自和咱们谈。”</p>
张权儿点点头，支持道：“一晚上的时间，也够外人看的了。”</p>
张权儿说的是外人眼中他们商量的时间，若是现在就说要卖货，未免显得思虑不周，太着急了些；若是太晚，又耽误他们的任务，所以一晚上的时间正好。</p>
“今晚正好能好好休息一下，咱们轮换着守夜。”众人商量好守夜次序，便纷纷洗漱，而后合衣入睡。</p>
次日一早，卷毛和老小儿去漠北王都周围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p>
鹰扬卫中，只有卷毛有些异族血统，一头卷发，若是把脸遮严实了也不会看出他是中原人，所以只有他在街上晃荡不会引人怀疑。</p>
他与老小儿一明一暗，互相照应，以确保两人的安全。</p>
顾四则找上小二哥：“我这确实有一批货物，但都是好货，我需得见见你们东家，与他亲自谈。”</p>
小二哥闻言沉吟一会，道：“这事小的做不了主，我得先去请示我们的掌柜的，还请客官稍待。”</p>
顾四点点头，仿佛焦虑不安地抖了抖腿，冲小二道：“还请小二哥快点。”</p>
小二点点头，一刻也没敢耽误，马不停蹄便去了。</p>
丁二见状，悄悄跟上小二的身影，他也要摸清这小二的动线，记住他上面的人的住址。</p>
小二没让顾四等太久，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领着一个面相憨厚的中年人进来了。</p>
这中年人确实是中原人长相，但穿着绚丽的长袍，衣袍上全是异族的繁复花纹，腰带奇宽，也不同于中原人的简洁淡雅，而是用金线绣着绚丽的花纹。</p>
顾四见到那腰带上的花纹，目光一凝，但并未做声。</p>
只听那小二介绍道：“几位客官，这位是我们的掌柜。掌柜的，就是这几位客官想与咱们做生意。”</p>
原来这中年人竟然是这聚宝楼的掌柜。</p>
那掌柜的也开口道：“鄙人谢鹏，听说几位客官有一批好货要售与我们？”</p>
顾四一拱手，道：“原来是谢老板，失敬失敬。”</p>
谢掌柜的摆手道：“不敢不敢，我可算不得什么老板，只是一掌柜的而已，不过货物买卖还是能说的上话的。”</p>
顾四点点头，又道：“我们兄弟几个手上确实都是好货，均是玉烟斋产出的上品。”</p>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这位谢掌柜的神色。</p>
“哦？”谢掌柜一挑眉，“玉烟斋的货确实都是紧俏货，只是要烦请几位客官带在下验验货，咱们再谈价钱。”</p>
顾四点点头，道：“那是自然，谢掌柜请。”</p>
一行人一起往存放货物的后院走去，</p>
顾四一把掀开马车上盖的防水的皮货，露出底下的一个个酒坛子。</p>
谢掌柜一惊，快步走上前，从中取出一罐子打开，他将打开的罐子放在鼻下，闭着眼睛仔细品味，又从旁边拿了一个小匙，轻舀了一下，放入口中。</p>
品了又品，他才放下手中的酒坛，神色复杂，道：“确实是玉烟斋最好的四步仙酒，你们到底是什么人？”</p>
顾四却问道：“我看谢掌柜的腰带不错，这花纹可是有什么含义吗？”</p>
谢掌柜凝神看着顾四，仿佛是在辨别什么，反问道：“客官知道这花纹的含义吗？”</p>
正说着，便见丁二神色异样，快步往这边走来。</p>
他身后却是紧追不舍的癞子！</p>
此时，癞子见到谢掌柜，眼中流露出一分喜色，大喊道：“谢掌柜！快叫人抓住这伙人，他们便是当初打劫我的强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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