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铺子还要照常开张,谁要是起不来,我可是要扣谁的工钱的!”
水秀噘着嘴喊出声:“掌柜的!您变脸也变得太快了!”
她酒量不佳,实在是醉得有些厉害。
“掌柜的,水秀醉了,我这就带她回去休息!”
旁边的女子怕她再呆下去会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连忙拉着水秀回了屋里。
外面的几个小厮纷纷跟林月茹打了个招呼后,也退了回去。
只有兴安,默默留了下去。
施杰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同林月茹行了一礼,带着作坊的人回去了。
后院有一颗桃树,这会儿虽然光秃秃的,可是底下却也摆了个石桌和几个石凳。
林月茹看着兴安,觉出他有话要说,指了指那石凳。
两人在树下落座。
兴安醉醺醺道。
“掌柜的,我今日、很开心。”
除了被金来带回去,说从此他有人罩着的那日之外,就只有今天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了。
林月茹不语,从空间里给他倒了一杯灵泉水。
推过去之后,兴安只轻抿了一口。
“掌柜的你不知道,我们从前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那些酒楼。”
“因为那些大酒楼里,总会有些吃不完的饭菜。人家随便从指缝里漏一点,就够我们一日的吃喝了。”
“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堂堂正正坐在里面吃饭的那一日。”
他眼里闪烁着泪花,“掌柜的你知道么,那些小二看着我的时候,眼里只有谄媚,没有丝毫的瞧不起。掌柜的,酒楼里没有一个人瞧不起我……”
兴安的话说的颠三倒四的,林月茹听得有些费劲,可也知道他又多开心。
无论什么时候,人都是踩低拜高的。
今日兴安有钱了,自然不会再受到从前那样的苛待。
林月茹将灵泉水再度推了推,“喝水。”
兴安顺从地接过,又抿了一口。
似乎是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清醒一般,兴安趁着醉意朦胧之际,低声又快速道。
“掌柜的,若是金来哥还在……今日他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林月茹顿了顿。
难以避免地因为这个名字的出现而有些出神。
一旁的护卫见状,默默地挪远了些。
兴安低声道:“掌柜的,金来哥……现在还好吗?”
林月茹低下头,久久没有说话。
她该怎么说。
她能怎么说呢。
自从金来去了丹阳之后,她怕他有暴露的危险,怕太子的人识破。
她顾虑太多,从不敢轻易给他去信,更不敢以任何方式打听他过的如何。
如今兴安迟疑着问出这句话,让林月茹无端生出几分羞愧的心。
“应当……是好的。”
半晌,她才艰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兴安却松了一口气,眼底染上几分笑意。
仿佛这样一个答案,就已经是最好不过了。
“掌柜的,我信您。您既然说金来哥没事,那他就一定没事!”
见他这样,林月茹更觉得羞愧难当。
好在兴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就不再追问了。
他起身将杯中的灵泉水一饮而尽。
“掌柜的,我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