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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皇帝睁开眼睛,始终闭目静坐的章良喜有所察觉,立刻起身。
“陛下可是口干?”
皇帝没有说话,而是望向帐中一侧,自己的天子佩剑悬挂在那。
“原来是梦,真是荒诞”
此刻才醒,正是对梦境记忆最清晰的时候,皇帝现在回想起来,梦中人的思维到底是有些怪的,判断方向虽然没错,判断力却不正常。
比如进山之前已经察觉怪异,正常而言就不该贸然进山的。
再比如,梦中大臣们明明如此异常却又忽略了,实在不是自己的风格,而且朕的御前侍卫岂会如梦中那般不堪!
章良喜还是为皇帝倒了一杯热水,走到了床榻边。
“陛下可是做梦了?”
“嗯,或许是因为在此秋猎吧,梦也有些荒唐。”
皇帝接过章良喜递来的杯子,喝过水润润喉再躺下休息,对于之前的梦境并未特别挂心。
三天过去,整个延山外围已经完被禁军所封锁,到这一天清晨,真正的秋猎活动便就要开始了。
大营之外,列了许多队伍,相互之间间隔很远,各方猎手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皇帝身边的军士中,有人放飞苍鹰。
队伍中猎犬狂吠,战马嘶鸣
“唳——”
嘹亮的鹰鸣响彻天空,早已不在意此前梦境的皇帝下令进山,大营之上擂鼓,旗帜挥动,各方策马
烟尘滚滚之中,诸多队伍分成多道,向着各自定下的方位进山。
延山不是大山脉,算不上无边无际,可延山也不小,足以让诸多按既定方向前行的皇家狩猎队伍碰不着面。
资源肯定有好有差,但接下来的就是看运气和本事了。
皇帝队伍不断前行,苍鹰指路猎犬追踪,只不过山脚下禁军大营一开始又是擂鼓又是呐喊的,肯定惊吓了不少动物,山的外围想要有什么大收获是比较难的。
或许许多皇子的队伍中已经有人焦急,但皇帝却耐得住性子。
马匹的速度渐渐减慢,周围的植被也茂密起来,前头开道的侍卫以轻功在林中穿行。
“呜哇~~~”
一阵怪叫嚷一名侍卫心头一惊,跃到一棵树上眺望一下,却见远处崖壁之下有竟然有一处屋子。
延山深处应该是无人居住才对!
侍卫跳下去,身法腾挪之间很快来到了那屋前,但并未发现有什么人,内外也没有短期内炊烟动火的痕迹,似乎是荒废已久,但周围却很干净。
这屋子也奇怪,下半部和一些地方似乎有残破砖瓦,上面则是垒起不少石块,顶棚是原木盖草。
就像是有人在残痕断壁上垒起来的屋子。
看了一会,侍卫还是决定回去报告一下。
没过多久,大队人马就到了这里,侍卫牵着老都督和皇帝的马,慢慢到了这屋子的近处。
“怪事,这一带之前应该都查探过啊,怎么多出个空屋子”
皇帝听到邹介的声音笑了笑道。
“山大林深,动物都难跑,何况是人呢。”
此前共同饮酒的大臣,也就只有邹介和佘武宣在身边,楚航等人分别在皇帝看重的几个皇子队伍中。
佘武宣在稍后位置,望着那处崖下的屋子,不知为何有种怪异的感觉。
“陛下,不可轻易靠近啊!”
邹介回头望了佘武宣一眼没说什么,这会周围早就排查干净了,屋子里也连只耗子都没有,不过他也不希望在此浪费时间,狩猎要紧。
正在这时,佘武宣忽然心生警兆,立刻策马到了皇帝身边,再抬头一看,却见那屋中阴影处竟然有一个人影。
“谁——”
诸多高手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但听到佘武宣的大吼,本能地紧张起来,很多人更是下意识看向那崖壁下的小屋子。
屋里有人?
“铮~”“铮~”“铮~”
不少侍卫直接拔刀,更有弯弓拉弦的咯吱声,肃杀之感瞬间汇聚到屋前。
皇帝也皱起眉头,这屋子应该是反复排查了的,怎会有人?再看向周围,这才是朕的禁军和侍卫们该有的样子。
但是所有人看向那屋子都没察觉出任何动静,佘武宣自己都怀疑是错觉
“呜”
一声轻微的低啸从屋中传来,刚刚还在心中思索是不是司天监的大人看岔了的众人,心中一下子紧绷起来。
“汪汪汪”“汪汪汪”
之前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猎犬开始狂吠。
就连皇帝也下意识紧张起来,老都督邹介更是悄然到了皇帝前方,而章良喜已经悄然下马,比起骑马,双脚落地更能发挥实力。
只见那破屋内的阴影之处,渐渐伸出一双似乎长着毛的手臂,一个怪异的身影小心地走到屋门口,其人穿着破衣遮着一些芭蕉叶,头上草帽也似瞎编之物。
而一双异于常人的大手中,竟然捧着某只动物。
这是人是鬼?
很多人心中升起这个念头,但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没有一名侍卫先动手,只是紧张注视着这一幕。
但这一刻,那些被人牵着的猎犬们,不论是黄狗还是黑狗,竟然纷纷安静了下来。
牵狗之人也是饲犬之人,他们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地明白,猎犬们并不是因为害怕。
那小屋中,怪人的身子缓缓伏低,人们始终看不清它的貌,只有种“非人”的感觉,它将手中动物放下,随后又慢慢退入了屋中阴影处。
侍卫死死攥着刀,军士紧紧握着枪戟,弓手保持着拉弦的吃力动作,额头已经渗出些许汗水。
但好一会过去了,屋前没有动静。
两名带刀侍卫已经摸到了破屋门前,一人朝屋内死角望了一眼。
屋子不大比寻常人家的厨房还小,一眼就望到了部。
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