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雨如期而至,冰冷的雨点像是透明的琉璃一般在枯黄的草地上摔的粉碎。
感受着冰凉的雨滴在自己的脸上滑落,木华黎隼的心情却是异常的美妙。
“我们的大军已经开拔了吗”
木华黎隼站在雨中问任凭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
“在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开拔了,按照萨满大人的要求,攻城车由马匹们拉在最前面,此时应该已经快要到渔阳郡关外了。”
“只要赶在大雨将地面彻底浸透之前抵达城关外就行,等到雨势一大就让他们发起进攻。”
木华黎隼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不知此时云中郡和上谷郡您是如何安排的”
回到大帐之中慕容勤友语气谦卑地问道,就在刚才从云中郡和上谷郡那边支援的骑兵已经抵达渔阳郡这边的大营。
此时云中郡的士兵其实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少掉的三分一被调往了上谷郡,另外最最精锐的三分一此刻已经随着大军朝渔阳郡城门杀去了。
而上谷郡虽然依然保持了六万人,但是这六万人基本都是师劳兵疲,论战力基本已经算是半废。
虽然上谷郡拥有这大量的回回炮和车弩,但是这些东西在这种雨天基本上就是摆设。
“我让云中郡保持不动,而上谷郡我已经命令他们在三个时辰之前开始猛攻上谷郡。”
木华黎隼此刻脸色的笑容显得邪魅狂狷。
就连万俟海尹和慕容勤友都不由心底一寒。
“如此一来大虞方面定然认为我们此次的目标正是上谷郡,恐怕此时云中郡和渔阳郡正在调拨人手前往上谷郡戍守呢。”
慕容勤友阿谀奉承的态度让一旁的万俟海尹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想现在上谷郡的守军们一定在感谢他们是满天神佛下了这场大雨吧!”
木华黎隼的心情现在格外的好,他现在充分地体会到了把猎物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快感。
也的确如木华黎隼所说的那样,此时的上谷郡的守城士兵们全部都跪倒在城墙之上喜极而泣。
三个时辰之前城外的草原部族突然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彼时他们还认为草原部族不会在这种天气发起攻击,但是随后他们这种天真的想法就被漫天的弩箭、石弹和火球给淹没了。
在城外草原部族突然拉来了数量极多的回回炮和床弩。
伴随着嗖嗖的弓弦响声,一个个如孩童手臂粗细的箭矢被射向了城头。
不少士兵因为来不及躲闪,直接被这种威力巨大的弩箭直接贯穿。
而这些弩箭却依旧势头不减将后面的守城士兵也直接射穿,其中有一根箭矢竟然直接贯穿了五个士兵。
这些士兵的身上却全部都穿着皮甲,可在这些箭矢的面前依旧像是纸糊的。
不过被箭矢射死的守城士兵毕竟还是少数,大量的箭矢被射进了城中,还有不少的箭矢直接被钉在了城墙之上。
这些箭矢凭借着巨大的动能直接插进城砖之中尺许深。
相比较这那些可以发射巨大箭矢的床弩来说,守城的士兵们更加恐惧对方的回回炮。
当排成一排的回回炮一起齐发的时候,漫天的石弹或者火球就像是一片幕布一般瞬间就将城头覆盖在其中。
这些石弹或者火球在落在城墙上的时候不光可以砸死人,更加会在落地后散碎成无数小块,这就导致其能够杀伤大面积的士兵。
这种伤害乃是实实在在的大范围伤害,并且由于这种攻击乃是随机的,因此更加容易造成守城士兵的恐慌。
随着一轮轮的床弩和回回炮的攻击,上谷郡的城墙之上已经是伤痕累累千疮百孔。
大量的石弹将城墙砸出一个个或深或浅的坑洞,让原本看起来威武雄壮的城墙看起来像是风烛残年的乞丐一般。
不过虽然上谷郡城看似被攻击的非常凄惨,城墙之上的守城士兵们也非常的惶恐,但是坐镇中军的李成雄李将军却是很淡定。
这位李成雄李将军乃是上谷郡驻军统帅,他所率领的军队乃是徽州军。
他们这支军队在上谷郡也守卫了四年,也算是经验丰富。
而李成雄本人年轻时也是跟随过圣武帝横扫草原的,并且由于他在朝廷之中有靠山因此他虽然年龄远没有渔阳郡的龙老将军大,但是却也混到了一州主帅的位置。
不过他对于战局如此地淡定,不光是因为他身经百战,其根本的原因乃是北司和兵部早早就知道了草原部族打算进攻他们上谷郡,因此早就在上谷郡囤积了大量的援军和物资。
所以眼前城头的这点损失对于李成雄来说完全承担的起。
并且床弩和回回炮也只能作为正式进攻前的压制,一旦真的进入登城战的时候回回炮和床弩全部都要停止射击,因为他们非常容易伤到自己人。
所以一旦对方的攻城车和云梯进入城头的回回炮攻击死角之后,他们便会停止床弩和回回炮的攻击。
之前李成雄已经亲自登城查看过对方的兵力情况,他发现对方虽然有着数量极多的回回炮和床弩,但是他们的攻城车和云梯却还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过有一点让李成雄不解的是,这一次草原部族的进攻有些奇怪。
他们在回回炮和床弩进攻的时候却不见他们的攻城车和云梯出动。
不过在李成雄想来,应该是草原部族之人担心自己的损失过大,所以先用回回炮和床弩先清理一下城头的守军。
等到城头的守军被打残打怕了之后他们才会派出攻城车和云梯。
就这样草原部族的阵地上此起彼伏地响起巨大绞索和弓弦发出的声响。
而回回炮和床弩旁堆积的大量弩箭和石弹以及燃烧火罐在不停的减少。
“我还是头一回如此奢侈地发射回回炮和床弩呢!”
处月族可汗阿史那都庆兴奋地敲开一架回回炮的机扩,随即回回炮上的石弹便立刻被抛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