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侦察排且战且退,大地如同被点燃了炸药包似的开始簌簌抖动,无数人奔跑的脚步惊得倦归的鸟雀“呼啦”飞起一片,在夜空中扑扇着翅膀摇曳惊舞。
随着照明弹在空中再度点亮,北侧山头阵地上的北海军士兵肉眼可见大片大片黑压压的士卒向着自己所在的小山疯狂涌了过来,如同一股股黑色的浪潮,很快就涌到了山脚下。
“杀!”眼见手下人一个个奋勇争先,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爱隆阿攘臂大吼:“杀光北海贼,每人赏银三十两!得一人头者,军功再加三级!”
密如骤雨的子弹从山腰上打下来,转瞬之间,数十名冲在最前面蒙古兵被打翻在地。那些白天埋藏在山脚和山坡上的陷阱不时的被人触碰引发,随之而来的就是手榴弹爆炸的火光。
就在此时,在北海军阵地的西面,地动山摇的喊杀声漫卷而来,保宁率领的中路清军正在强渡特斯河。
设在炮兵阵地上的8门迫击炮已经打疯了,山脚下的标尺方位都是提前测量好的。装弹,击发!装弹,击发
一营和二营阵地上轻重武器火力全开,负责做饭的炊事兵都在帮着向战壕内运送弹药。二营长周仲在步话机里大声命令着下山的两个连迅速回来。他已经顾不上自责了,任谁也没料到夜袭的清军居然会来这么多。
听到北面枪声大作,再看到在场的北海军突然撂下自己的这些人转身就走,南路上千被俘的清军都是心中暗自窃喜,不少人解开了绑在腿上的绳索,随即就逃进了黑暗里。
山脚下杀声震天,一明一暗的光影映在米士朗铁铸般的脸上,望远镜的视野里,密密麻麻的清军一波接一波的来到了山脚下,随即就往上冲。
带领札萨克图汗部人马进攻的副都统兴福在几轮冲锋后损失惨重,他带着手下的七八名侍卫狼狈的退了下来,一面跑一面对爱隆阿大叫:“军门!北海贼的枪炮太猛了,我手下都战死了八百多精锐”
爱隆阿一动不动的站立着,他身后是两百名八旗蒙古兵,对周边呼啸而过的流弹视而不见,听了兴福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还剩多少人?”
“还有一千多。”
“还有一千多你就敢撤?忘了之前军议上定的规矩了?!”
“军门!”
兴福已看出爱隆阿腔调不对,可他自诩是宗室,三等辅国公,爱隆阿应该不敢把他怎么样,于是前趋几步,正要解释,谁知爱隆阿抬手一挺,冰冷的雁翎刀便没胸而入。
“哪个将官敢弃兵逃阵,这就是榜样!”光影下,爱隆阿一脚踹在兴福的肚子上,同时抽出刀来。看到一位黄带子宗室就这么被杀了,吓得兴福的侍卫和几个带兵退下来的札萨克台吉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