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在码头上做脚夫,累死累活下来不过落得十几文钱,一年到头也吃不起肉,最多是偶尔买条鱼就算是打了牙祭。
罗三奎一开始还有些拘谨,越到后来越是吃的眉开眼笑,满嘴流油。等酒过三巡,他这才想起李尚元交待他的事,于是打着酒嗝试探着问道:“徐老爷,您这次来重庆,不知要采买什么货?也好让蚁跟着沾沾光三。”
“三奎,现在滞留的纤夫多不多啊?”
“怎么不多。”罗三奎夹了片儿肥的冒油的猪头肉塞进嘴里大嚼了几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这才补充道:“都快两万人了,听说隔三差五就有饿死的埋到乱葬岗。”
徐大用“哦”了一声,淡淡道:“我有桩生意,要是做起来,你这辈子就衣食不愁了。”
罗三奎眼睛放光,只听徐大用继续道:“帮我在江北招人,去苏北种田。”
罗三奎一听是这,顿时想起去年那档子事,心有余悸的劝道:“徐老爷,您还惦记那事啊?那些啯噜子要是知道又要找您麻烦了。”
“你没入啯噜会吧?”
罗三奎顿时一个激灵,连忙低声道:“徐老爷,这玩笑开不得!要是被官府的人听见,一顿夹棍都是轻的。”
徐大用嘿嘿一笑,转头左右打量了一下,见无人注意自己这里,这才伸手入怀,掏出一个装着一百多枚制钱的鹿皮袋子推到罗三奎面前,嘱咐道:“三奎,你帮我给江北的那几个纤夫头儿带个话,就说我徐某人后日晚间请他们在江北的兴顺号请他们吃酒。你也跟着过去。”
罗三奎的眼睛瞟着钱袋,吞了口吐沫道:“就这?”
“就这。”徐大用心说我巴不得那几个啯噜子来找麻烦呢。他走南闯北好几年,没成想去年来重庆栽了个跟头。受了那么大的气,一想起来心里就憋屈。
过年前赵新听说这事后,就问了他一句,给你调一个排的人够不够?这之后北海镇守备团的一个排就跟着空船到了射阳湖,之后又跟着他一起来到了重庆,而排长正是那个张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