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听,心里面是发慌的。
邵曦最后的那句话,恰恰证明已经开始怀疑这件事就是他们预谋策划的,只是没有证据罢了。如今直截了当的当面斥问,明摆着就是要找几人的麻烦,还是个大麻烦。
陈默槐毕竟是死了儿子,此时也已是血气上头,毫不客气的对邵曦说道:“邵大人竟然为了一个关押在大牢之中的人犯动手杀死我的儿子,眼中可还有王法?那叶紫鸢毕竟是戴罪之身,你就为了一个囚犯杀死朝廷官员之子,难道你‘敬承司’就可以目无王法,逾规越律吗?”
“目无王法?逾规越律?陈大人问的真是好啊!你是觉得我杀了你的宝贝儿子,你不服气是吧?好!今日我便让你知道‘敬承司’手中有如何的权力,你纵子入牢,夺人清白,害人丧命,漫说只是你的儿子,就算是你我今日也杀得。”
说完此话,邵曦将怀中“敬承司”四品督检史的腰牌掏了出来,“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紧跟着伸手抽出腰中翠羽剑,直指陈默槐等人。由于拔剑力道过猛,指着几人的剑尖在空中还不停地颤动着。
对面几人一看这个架势,都傻眼了。蔡成和刘主簿吓得直接跪倒在地,拱手举过头顶,虽然口中并没说话,但看得出此时都已吓破了胆,就连陈默槐也是脊背发凉,浑身的冷汗。他们都看得出,邵曦是要在此时此地对他几人动手。
要说到最怕的,其实正是陈默槐本人,别看他刚才放狠话,但“敬承司”到底有多大权力,他心里是有数的。邵曦是第一次在他们面前亮出“敬承司”的腰牌,这“敬承司”的腰牌等同于令牌,此牌一出,朝中所有官员别说是干涉了,就算不配合都要被问罪。如今亮出牌子,拔出宝剑,邵曦若是真要杀他们,那绝对是十死无生,搞不好还落个死后问罪,祸及家人。
眼见着邵曦要拔剑杀人,站在一旁一直未开口的老吴伸手一把抓住了邵曦的手腕,对邵曦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冲动。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若想要劝邵曦收手恐怕是难上加难,但此时老吴却出手阻拦,邵曦也意识到老吴对此事的后果也甚是忌惮,所以强忍怒火将持剑的手缓缓放下。
老吴见邵曦明白了自己的用意,转头对陈默槐几人冷声说道:“陈大人可是觉得我‘敬承司’不敢杀你?”
陈默槐此时也没有了刚才的气焰,只是憋着一张猪肝脸默不作声。
老吴继续说道:“陈大人,你等一众青山郡官员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不要以为只有你们自己清楚,‘敬承司’也是一清二楚。既然你说到了王法律例,好!那我们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王法律例,今日若是直接动手杀了你等,简直是便宜了你们,就等着我们回去上奏圣上,按照你口中的王法律例来问你们的罪吧!”
陈默槐跟跪在地上的那两个一听老吴此言,浑身不觉一抖。他们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敬承司”也都一清二楚,也就是说他们之前勾结郡内贼匪祸害百姓,截杀过路客商的事“敬承司”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老吴拿起桌上的“敬承司”腰牌塞回到邵曦怀中,拉了他一把,一同转身朝着郡守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走时,老吴还甩下了一句“好好珍惜你当郡守的日子吧!别想着逃,在我‘敬承司’眼中,你逃到哪里结果都是一样的。”
听到这番话,陈默槐的双腿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发抖了。这话等于告诉他已经上了“敬承司”的黑名单,死是早晚的事情,而且不论逃到哪里,结果都不会发生改变。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死不一定是最可怕的,明知会死还要老老实实的等死才是最可怕的。
在邵曦与老吴二人走出正厅大门之后,陈默槐终于支撑不住,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门口,张口结舌,面目变色。
……
“少爷,可知我刚刚为何拦你?”
邵曦没说话,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静静的等着老吴将话说下去。
“记得老奴曾经提醒过少爷,你身上的这块牌子是你父亲所留的,却不是你的,虽然好用,但切不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敬承司’的督检史。我知你今日怒不可遏,杀了那杂碎和狱吏,我并没有拦你,杀了便杀了,大不了背一个杀人的罪名,可这陈默槐是朝廷官员,弑杀朝廷官员却是重罪,搞得不好,你反而会成为‘敬承司’追杀之人,所以老奴拦你。你若真想为紫鸢姑娘报仇,便完成她的心愿,让朝廷律法来惩治这群贪官污吏。”
“我明白!我绝不会让他死的那么便宜!”